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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來,其實就是叫他來挖未挖完的坑的。在西關車站,起初他相中的並不是姜三合。他老遠就看出姜三合是那夥從山外賣工回來的人中的頭兒。一問果然不差:村支部書記,復員軍人。這樣的人他哪敢要啊!他相中的是另一個,大大的眼睛裡沒有一點神的那個。但是姜三合卻擠到了前頭。那時龍就轉了個念頭:就弄個有身份的人試試!

到了王墹,當他要姜三合挖那個坑時,姜說:“你不是說要起豬圈嗎?”龍說豬圈自己起算了,先挖蘿蔔窖。姜三合果然不像劉慶娃那樣憨實,他說:“你屋裡咋是這樣哩!”懷疑屋裡窮的不像個家的龍是否出得起工錢。幹活的時候,姜三合東張西望,也許自覺給這樣的窮戶幹活,有失身價,自尊心受傷,所以幹得懶洋洋的,不時吩咐龍治民遞煙倒水。有一陣姜三合突然說:“我咋覺得這地裡陰氣很重哩!”嚇了龍治民一跳:“啥陰氣?嘿嘿,共產黨員咋還迷信哩”

春節前夕,村裡人在村口進進出出,辦年貨,走親戚的,偶爾有人問他:“咋這陣挖窖哩?”更多的人看一眼即過,招呼也不打。因為姜三合是個有身份的僱工,龍不能像劉慶娃挖坑時那樣坐在門檻上享受做財東的那愜意,他得做點什麼,掂把鍁把姜三合撂上來的土往外翻翻,心裡卻在唸叨:復員軍人給我做活哩,支部書記給我挖坑哩!

這時一個念頭突然從龍治民腦子裡冒出來,這念頭是由他的唸叨轉變來的:“支部書記給他自己挖坑哩!”

這念頭讓龍吃了一驚,隨即便被它迷住了。叫姜三合來是讓他挖坑,是否幹掉他,龍還沒有拿定主意,這要看姜的命大命小。坑挖成,估計也就天黑了,姜三合就得在龍家住一夜。如果姜肯在堂屋裡弄個草鋪睡下,就算他命大,一夜相安無事,第二天客客氣氣送他上路。對姜三合這樣的人動手,龍是很膽怯的。如果姜三合嫌堂屋齷齪,想到樓上睡而樓上放著具屍體姜三合就沒命了。

龍清楚的記得那一幕,當姜三合剛攀上梯子準備上樓睡覺時,腦袋即捱了一撅,也不知龍在那一瞬間心怯手軟,還是姜三合命硬,一撅沒有將姜擊倒,只見姜趴在梯子上渾身顫抖,抖了好一陣子才倒下。過後龍治民也抖了起來,喃喃地說:“到底是個有身份的人哩”

追查同案犯的工作仍在繼續。

這時龍家門後的女屍已被認領。其名李雲,50餘歲,商縣居民,丈夫在西安某服裝店任經理。李雲的戶口轉至西安,因在西安生活不習慣,又回到商縣。李雲的鄰居回憶,5月26日那天她稱去買雞娃。這與龍的供述一致。結合龍對誘殺杜長英的過程和姜家提供的姜三合失蹤的經過,偵察人員判定西關和西關長途汽車站是龍經常出沒的地方。並作出如下推想:如果有同案犯存在,龍就是他們派出的垂釣者,先由龍把獵物誘回然後由同案犯殺掉。

於是偵察機關透過西關城區工商部門召集了西關和西關汽車站兩地及沿路的個體商販,向他們傳達了政策,動員他們提供情況。

商販們反映了很多情況,其中有兩種似有價值:

一、有一個名叫趙從計的人,三賢鄉趙村人,曾因盜竊罪被判有期徒刑8年,1984年春天出獄。經常在西關一帶遊轉。今年三四月間,情況反映者曾見趙與龍治民在西關蓮湖邊嘀咕了很久。以後再也沒有見到趙。

偵案人員趕到三賢鄉趙村。趙從計不在,家裡人說今年三四月間就出門了,至今沒有音信。趙離家的時候說他去西安古樓飯店幫工去。

偵案人員追到西安。在西安走遍大街小巷,沒有一個叫“古樓”的飯店。鼓樓嗎?偵案人員把鼓樓一帶大小飯館查了一遍,被詢問者都說沒有僱用過一個叫趙從計的人。趙用的化名嗎?但他的商縣口音無法掩飾,被詢問者都說沒有僱用過一個操商縣口音的人。當偵案人員正在省城的茫茫人海苦苦尋覓時,從商縣來了電話:趙從計已回到趙村,並被拘留。

趙從計在審查時說,他是在古樓飯店幫工,古樓飯店名字大,其實是一個夾在街巷裡的小飯館,所以難尋。他現在回商,是因為手腳不乾淨的舊病重犯,被老闆辭退了,“5。28案件”他在西安就知道了,西安城裡傳得沸沸揚揚。回商縣的路上他還想:龍犯是不是他在3月間在西關遇到的那個禿頭矮子?趙從計他說他並不認識龍犯,二人的接觸就那一次。當時他正在西關閒轉,是龍主動上前和他搭腔,問他想不想找個活幹。他正想找個事幹,但他可不想挖什麼豬圈。他會炒幾個菜,想到食堂幹。他剛從獄裡出來,名聲不好,商縣的大小飯館沒人僱他。龍就對他說:“那你咋不去西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