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自始,實系公論,非我好為尊大忘卻前盟也。」又著城璧、不換與不邪對拜,俱以師兄呼袁不邪。於冰向仙吏道:「山洞荒野,苦無佳品留賓。有昔年峨眉山木仙送吾桂實數個,味頗芬芳。」隨取棗大者兩個相送。仙吏在火龍真人洞中,凡三界諸仙珍物,目所見者最多,從未見如許大桂實。又見黃光四射,香氣迎堂,受之大喜過望,再三叩謝而別。後火龍真人詢知差仙吏走齲於冰將茶杯大者一、棗大者四敬之,此係後事。
於冰送仙吏出洞回來,正坐石床。不邪、城璧等兩傍侍立,不復前時舉動矣。於冰道:「我此刻即去九功山,著袁不邪跟隨,完吾道果。城璧、不換可分前後洞修持,除採辦飲食外,不得片刻坐談,鍘�o中旨趣。我去後,著城璧赴瓊巖洞示知溫如玉,再傳與他出跡�讜E,亦不得與二鬼遊談鍘�隆�K飭諭二鬼加意修煉,以圖上進。」城璧唯唯受命。說罷,出洞。城壁、不換只得學袁不邪樣子,跪送洞傍。只看得瘢�呩幔�講牌饋砘囟礎U�牽簲匱�f年縣內,回洞細陳前情。
頒到火龍法旨,盟弟盡做門生。
第九十一迴避春雨巧逢袁太監走內線參倒嚴世蕃
詞曰:
郊原外,雨涓涓,杯酒與他同醉,論權奸。
一疏已有內線,欣逢術士周旋,嚴飭刑曹究此案,萬人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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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回言袁不邪回玉屋洞,火龍頒法旨,於冰赴九功山,這話不表。且說鄒應龍自林潤出巡江南後,日夜留心嚴嵩父子款件,雖皆件件的確,只是不敢下手。此年他胞叔鄒雯來下會試場,因不中,急欲回家。應龍湊了些盤費,親自送出彰義門外。
見綠柳已舒新眉,殘桃猶有餘笑。蒙茸細草,步步襯著馬蹄,鳥語禽聲,與綠水潺湲之聲相應。遙望西山一帶,流青積翠,如在眼前。因貪看春色,直送了二十餘裡。忽然落下雨來,起初點點滴滴,時停時止,次後竟大下起來。又洠в袔е�昃擼�陸笠延袧窈邸C鴕娗懊媯��背�希�幸惶巿@林,內中耄щ'露出樓閣。隨吩咐家人,策馬急趨。
到了門前,守門的問道:「做什麼?」家人們道:「我家老爺姓鄒,現任御史。因送親遇雨,欲到裡面暫避一刻。」守門人道:「請老爺暫在門內略等等,我去問聲主人,再來回覆。
「少刻,守門人跑出道:「我家老爺相請,已迎接出來了。」
應龍下馬,隨那人走入第一層園門。只見一個太監,後跟著五六個家丁,七八個小內官,都站在第二層門內等候。見應龍到了面前,方下臺階來。舉手笑說道:「老先是貴客,難得到我們這兒來。」應龍也舉手道:「因一時遇雨,無可迴避處,故敢造次趨鄭А!鼓翹�O又笑道:「你若不是下雨,做夢兒也不來。」說罷,拉著應龍的手兒,並行入去。到一敞廳內,敘禮坐下。
太監道:「方才守門的小廝說老先姓鄒,現做御史,不曉得尊諱叫什麼?」應龍道:「小弟叫鄒應龍。」那太監道:「這到和上科狀元是一個樣兒的名字,難得。」應龍笑道:「上科徼倖,就是小弟。」那太監道:「呵呀!你是個狀元御史,要算普天下第一個文章頭兒,與別的官兒不同,我要分外的敬你了。快請到裡面去坐。這個地方兒平常,不是教狀元坐的去處。我還要請教你的文墨和你的學問。」應龍笑道:「若是這樣,小弟只在此處坐罷,被老公公考較倒了,那時反難藏拙。
「那太監大笑道:「好約薄話兒,笑話我們內官不識字,你自試試瞧。」於是又拉了應龍的手兒,過了敞廳,循著花牆北走。
又入了一層門兒,放眼一看,見前後高高下下,有無數的樓閣臺榭,中間鬱鬱蒼蒼,樹木參差,假山魚池,分列左右,到也修蓋的富麗。又領應龍到一亭子內,見四面垂著竹簾,亭子周圍,都是牡丹。也有正開的,也有開敗的,一朵朵含芳吐卉,若花茵鍘ひ話悖瑹o愧國色天香之譽。再看那雨,已下的小了,兩人就坐,左右獻上茶來。
應龍道:「小弟還洠в姓埥湯瞎��噝沾籩M,並在內庭所執何事?」那太監道:「我姓袁,名字叫天喜。」應龍道:「可是元亨利貞的元字麼了」太監道:「不是了,我這姓,和那表兄、表弟的表字差不多。」應龍笑道:「小弟明白了,尊姓果然像個表字。」袁太監拍手大笑道:「何如?連你也說像了。
我如今現掌上衣監事,這幾日才將夏季衣服交入去,又要於辦秋季的衣服。昨日趁閒空兒出來走走。」應龍將他出入禁掖、日伴君王的事,著實譽揚了幾句。又將他的花園也極口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