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玩兒貼面遊戲,且不會令她那薄得幾乎看得見血管的面板受到這城市汙濁的侵蝕。
奶奶和公公已經就座,奶奶還沒動筷子,就說:“這個菠菜湯裡怎麼沒有蝦皮兒?”我答:“蝦皮兒吃完了,還沒來得及買。”而公公已經動了筷子:“這沒滋味兒的菜,要吃到哪天去?”婆婆抱著錦錦從房間探出頭來:“跟你說多少遍了,佳倩得餵奶,不能多吃油和鹽。”
“那我又不餵奶。”公公不滿地把筷子一撂,發生清脆的啪地一聲。
“行了行了,那以後讓佳倩再單做她自己的飯好了。”婆婆安撫完公公,縮回了頭。
劉易陽不緊不慢倒了一玻璃杯的五糧液,遞給公公:“爸,佳倩這也是為了您的健康著想。要不這麼著,您自己選,是吃的清淡點兒,喝杯酒呢,還是吃的油膩點兒,但把酒戒了?”
“哼。”公公哽嘰出這麼一聲來,端起了酒杯,同時也拿起了筷子。
錦錦哭了起來,她的準時並不亞於劉易陽的回家時間。於是我從我婆婆懷中接過她,解開了紐扣。婆婆去了餐桌前,而劉易陽像往常一樣,跟我一起待在公婆的房間中,坐在我的對面,看著我餵奶。最初,婆婆總叫他:“陽陽,先來吃飯。佳倩餵奶,有你什麼事兒?”最初,劉易陽回答:“我不餓,我等她一塊兒吃。”後來,婆婆還是總叫他:“上了一天班兒了,怎麼能不餓?”後來,劉易陽學聰明瞭,回答:“我先跟孩子待會兒,一天沒見,可想了。”這下,我婆婆就不再叫他了。
劉易陽拉著錦錦的小手細細端詳:“她可真胖,你看,這小手,跟豬蹄兒似的。”
“有你這麼說話的嗎?”我白了他一眼,迅速地低下頭看著錦錦。
對於劉易陽,我不敢多看。他左眉角處的那道淺淺的,但足足有兩公分長的傷疤,他那無論怎麼看書看電腦看電視視力也不會下降的,好到像是能透視人心的長長的雙眼,他那堅毅的卻略微顯大的鼻子,還有他那奪去了我第一個吻的唇線分明的薄嘴唇,我通通不敢多看。七年了,我愛他七年了,我沒有騙陳嬌嬌,我和這個在陳嬌嬌眼裡並不出類拔萃的男人已經共有了七年的時光了。我從不否認,他仍令我思念,即使他僅僅是出門去上班,即使是與我分別了僅僅十一個小時。
“這小手,像你。真可惜,沒隨了我。”劉易陽放開了錦錦的手,覆上了我那抱著錦錦的手。他的手指又細又長又筆直,的確比我的優雅。
“今天過得好嗎?”劉易陽仰在沙發裡,仰著頭休息他的脖子。一天都對著電腦,令他的脖子像鋼筋一樣硬。
“中午和嬌嬌在外面吃的飯。”
劉易陽曾歸納過他和陳嬌嬌的共同之處:他是我童佳倩高中時代最大的收穫,而陳嬌嬌則是我大學時代最大的收穫。那會兒,他是我的男朋友,而陳嬌嬌則是我最親密的女朋友。我曾說過:我要和你們倆永遠不分開。第八話:劉易陽,我要跟你離婚(8)“哦?她最近怎麼樣?”
“老樣子,外表一絲不苟,骨子裡得過且過。”
“那你有沒有跟她說,我們要離婚了?”劉易陽的脖子轉來轉去,轉出喀地一聲。
“沒有,家醜不外揚。”
“褲子縫好了?明天去?”
“嗯,明天一早就去,早離早解脫。”
哇。錦錦冷不丁吐出我的奶頭,咧嘴大哭。她的五官通通往中間簇去,雙眉間滲出氣惱的紅色。我的奶水仍在往外噴濺,噴在錦錦那好似無比委屈的臉上,更加令我張皇失措。劉易陽手疾眼快,一手捂住我的*,一手輕輕拍打在錦錦的背上:“可憐的錦錦,你聽懂了媽媽的話,是不是?你知道爸爸媽媽要分開了,是不是?”
婆婆闖入門來:“怎麼回事?餵奶也能給孩子喂哭了?”
“媽,佳倩奶水足,錦錦來不及咽,嗆著了。”劉易陽替我開了口:“沒事兒,您接著吃去吧。”
“我吃完了。”婆婆靠上床頭:“哎,我這腰喲,真是叫小寶兒累得夠嗆。”
“媽,辛苦了。”劉易陽說。
我牢牢地摟著我的錦錦,漸漸平靜了下來的她重新含住我的**,貪婪地吸吮著。我不去理會劉易陽和婆婆的對話,不去理會除了錦錦之外的任何人。直到錦錦吃飽後,婆婆的雙臂向我伸來,我才從自己的小世界中回到這個比我的小世界更加擁擠,更加壓抑的大千世界中來。
就這樣,我默默地退出了公婆的房間,把錦錦留給了已“累得夠嗆”的婆婆。
奶奶和公公陸續吃完了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