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不足,而我那襁褓中的孩子就得餓肚子。”
末了,陳嬌嬌點了一份蔬菜沙拉,一杯檸檬汁,然後服務生窘著張臉告退了。
“偉大的母愛啊。”陳嬌嬌嘴上讚歎,臉上卻不乏譏諷。
“等你升級做了媽,你就懂了。”
“且等不到那一天呢,我連婚都懶得結,更別說生孩子了。”
“穿衣戴帽描眉畫眼那一籮筐閒事不見你懶,結婚這正事兒你倒懶上了,小心耗著耗著把自己逼上絕路。你以為崔彬會永遠匍匐在你石榴裙下,召之即來,揮之即去嗎?”我這可並不是信口開河。就在前幾天,我在網上碰見崔彬,他給我發來訊息:累了,真累了。我一邊構想著他坐在電腦前一根接一根抽菸的疲態,一邊問:因為嬌嬌?於是他再發來訊息:你這不是明知故問嗎?
“他?至少三年五載之內都跑不了。”
“你可別忘了,他大我們五歲,今年我們是二十五,他可是已經到了而立之年。”
“男人四十還一枝花呢?三十連花骨朵都算不上。再說了,他尚未立業,何以成家?”第六話:劉易陽,我要跟你離婚(6)
“陳嬌嬌,你對他會不會太苛刻了?你我是名牌大學的本科生,而他是與我們同校的名牌大學碩士生。到了今天,你一個月賺多少?大概買了你這件大衣後,連飯都吃不上了吧?可人家崔彬,我保守估計,工資獎金外加這補那補的,月入一萬五不在話下吧?你還有臉嫌棄人家?什麼叫立業啊?非得置幾處不動產才叫立業啊?”
“得了吧你,別自己跳了火坑,就非得把我也拉下去。你捫心自問,這麼早結婚生孩子你到底後不後悔,要是讓你重新活一次,你是還這麼活嗎?我不是說劉易陽不好啊,不過論硬體兒,他真還不如我們崔彬呢。別的不說,就說說這不動產,你們住在他爸的不動產裡,能有人身自由,能有幸福空間嗎?我跟崔彬說了,我要自由,要空間,他如果想圈住我,那也得給我一大片天。”
“別含蓄了。什麼一大片天啊,說白了,不就是要一大套房嗎?”
“別說我了,我這兒過得好好的,不用你鹹吃蘿蔔淡操心。”陳嬌嬌用吸管賣力嘬著那杯鮮有卡路里的檸檬汁,眼珠子轉來轉去。而根據我的經驗,這代表她所言並非真心所思。
隨她去吧。據說,人與人交談時,平均每十分鐘就會說謊一次。雖說我一直認為這個數字過於聳人聽聞,不過也許它就旨在闡明人類的虛偽罷了。
而作為人類的我,自然也是虛偽的:“你這不也瞎操心我呢嗎?你哪隻眼睛看見我過得不好了?我和劉易陽真心相愛,前前後後算一算,也快七年了。感情基礎牢固,才能共創物質文明和精神文明,你懂不懂?如今我們還收穫了愛情果實,不知讓多少無依無靠的男女羨慕到眼紅呢。”
我一邊說,一邊用手掐自己的大腿。童佳倩啊童佳倩,有種你就別嚷嚷離婚,有種你就真的在公婆以及婆婆的婆婆眼皮底下去過幸福生活,有種你就笑看他劉家對錦錦性別的歧視,無視你和親生女兒“天各一房”以及丈夫對你的憂悶的無視且自顧自的悠哉遊哉。
我悶頭掃著各式吃食,文雅不足,但酣暢淋漓。陳嬌嬌守著那一小捧的蔬菜,活像只兔子。我邊嚼邊說:“快吃快吃,我還得回家餵奶。”
“又餵奶,你簡直成了奶媽了。”陳嬌嬌一對圓眼瞪得彷彿一對葡萄。
奶媽。這個詞有如一支冷箭,嗖地射中我心房中最不堪一擊的地方。
“是啊,我家娃一天吃上七八次,一次吃二三十分鐘。我這喂著喂著,一天就過去了。”我狠狠咬了一口雞翅,牙齒硌在了雞骨上,差那麼一點點就硌出了眼淚:“我真慶幸我有奶,不然,我連奶媽都不是了。”
“啊?什麼?”陳嬌嬌聽得一頭霧水。
“沒什麼。快吃吧,不然我吃完走人了,你結帳。”
這下,陳嬌嬌變成了一隻手忙腳亂的兔子,忙不迭地嗑著各式菜葉。結帳,這是陳嬌嬌最怵的事情。她家不是大富之家,而她自己那有限的收入,也早就投入到無限的打扮事業中了。第七話:劉易陽,我要跟你離婚(7)劉易陽在七點整準時到家。騎摩托車的好處就在於它跟騎腳踏車或走路一樣,不受交通狀況的左右。每每馬路上堵得跟停車場一樣時,劉易陽就為他那穿梭自如的摩托而驕傲。
等我把最好一道肉末燒豆腐擺上桌後,劉易陽正好換完了衣服,洗完了臉。他這一回家就洗臉的習慣,是在錦錦出生後才養成的,為的是可以和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