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主要論斷而作出的。按照決議精神,所有共產黨員沒有例外地都應加入國民黨,並在國民黨內積極工作,一切工作歸國民黨,這是最主要之點。此外,所謂組織獨立與政治批評自由則不可過於強調,因為這一點在決議中只是附屬性質,否則就會有損於國共合作。至於職工運動,雖然是一個獨立的運動,但也是國民革命的一部分。因此,中共黨員應該吸引大量工人參加國民黨,使其能接受國民黨的領導;中共至多隻能在工人中間進行一些階級教育。
馬林對國際決議的解釋令張國燾很不滿意。他認為,照這樣解釋,就是要把中共完全融化在國民黨內。於是,又一場爭論在張國燾和馬林之間展開,而且從三大會議之前一直延續到會中。
據張國燾回憶,他與馬林的爭執主要集中在六個方面:
第一,馬林認為國民革命既然是中心任務,就包括一切;張國燾認為,國民革命只是一箇中心任務,並不是中共的惟一任務,中共還有進行階級鬥爭的任務。
第二,馬林認為中國無產階級力量脆弱,他斷言,至少五年內中國不會也不能有一個真正具有實力的共產黨發生,現在一小撮的中共黨員只不過是一些熱情而好心腸的馬克思主義的學生。如果不去做點實際的國民革命工作,中共的存在就沒有意義;張國燾認為馬林的論點違反共產國際的歷次決議,中共現在雖遭受打擊,但將很快爬起來,並在國民革命運動中發揮顯著作用。
第三,馬林認為國民黨不是資產階級政黨,其中有許多優秀的革命分子,中共應該老老實實地到國民黨內去學習民族自覺;張國燾則指出馬林只看見國民黨的光明面,沒有看見它的黑暗面。國民黨如不認真改組,中共黨員在其中是不能有所作為的。
第四,馬林認為全體黨員都應加入國民黨,一切工作歸國民黨;張國燾則主張擔任中共各級領導工作的中共黨員和擔任與國民黨無關的工作如職工運動等的中共黨員,則不必加入國民黨,或加入而不必在國民黨內擔任實際工作。
第五,馬林認為中共黨員應以國民黨員身份,對國民黨的措施作必要的批評。如果用中共中央的名義對國民黨進行批評,只提出些建設性的意見為好。張國燾提出為了國共間的良好關係,自然不能任意批評國民黨,但一個共產黨員要經常保持他共產黨人的面目,在國民黨內工作時,就不能隨聲附和。
第六,馬林認為工人階級是國民革命隊伍的一部分,應該參加國民黨,由國民黨來領導工人運動;張國燾認為工人運動是中共領導的一個獨立運動,一部分加入了中共的工人可以參加國民黨,但中共並無義務在工人群眾中為國民黨發展組織。張國燾: 《我的回憶》(第1冊),現代史料編刊社1980年版,第287—290頁。
在馬林關於中共三大的工作筆記中,記錄了張國燾在討論國共合作問題時的發言,其主要內容是:
如果國民運動允許無產階級存在,我們可以犧牲無產階級的利益,參加國民革命。但我們必須仔細研究,在中國開展國民運動的條件是否已經成熟。英美資本的影響使中國資本家不具有民族革命的性質。國民黨不可能同英美鬥爭,即使得不到英美援助,也是如此。改變國民黨的老政策是不可能的,沒有力量能迫使它就範。
如陳獨秀向共產國際第四次代表大會報告中所說,我們有140萬產業工人。在中國沒有哪一支力量的發展速度能與工人力量的發展相比。海員和鐵路工人罷工顯示了他們的重要作用。我們的黨在北方工人中佔有主導地位。農民至少有1600萬,他們是消極的。他們反對戰爭,組織了自衛隊。要注意農民。雖然我們是弱小的,但我們的精神力量比其他任何階級都要強大。至於小資產階級,我們促使他們組織起來。在許多地方我們可以控制工會工作,那裡沒有國民黨的影響。
發展共產黨的惟一途徑是獨立運動,而不是在國民黨內活動。如果我們建立一個獨立的政黨,我們就能避免和國民黨發生衝突。李(大釗)教授在北京的工作證明把國民黨老黨員容納在區黨支部內是很困難的。我們至少應在北方打出共產主義或勞動組合書記部的旗幟去獨立開展工會工作。
也許我們是錯誤的,但我們寧可保持左,左的錯誤比右的錯誤容易改正。希望這次會議將透過略左一點的決定。《馬林與第一次國共合作》,光明日報出版社1989年版,第241—242頁。
馬林的記錄雖然顯得零亂,但與張國燾的回憶作比較,我們還是可以看出兩份材料的基本精神是一致的,都反映出張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