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半頓飯工夫,車把式各舉了酒碗來,仍舊單膝點地,仰脖就是一口,站起身來,將餘下半碗酒竟悉數仰天潑灑開來!頓時,那在太陽下映得亮晶晶的酒水似串串珍珠在車隊上方形成一幕透亮的屏來!
一時,場內人歡馬嘶,掌聲雷動!
“出征嘍!”那老者又是一陣斷喝。
車隊方按序掉頭,排定了陣勢,一輛接一輛望南而去。
待車隊漸漸遠去。範忠庭與彭世農方緩緩起身,站立當地,望著遠逝的車馬。彭世農忽道:“範東家,聽說‘天香居’賀大掌櫃因不同意此事已出走,可有此事?想來,我彭世農拖累了範東家,竟致流失如此重才。”
範忠庭笑道:“彭老東家這話哪裡聽得?賀大掌櫃並非離鋪,而是已南上五臺山,勘察形勢去了。”彭世農奇道:“莫非範東家有意在五臺山立鋪麼!”範忠庭點頭笑道:“天地之大,商鋪遍地開花莫不是我輩商人共有的想望!彭老東家,你難道不想麼!”
彭世農撫了一把鬍鬚道:“吉時吉人,範東家,前途無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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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以德行商範忠庭雄心再生]
第二十三章以德行商範忠庭雄心再生
雙喜臨門堡門坡結帳分紅代州府天延村鋪櫃北上大同府首次股金分紅“大東道”由於範理陽與彭玉媚的婚期,範成德當即拍板,將臘月二十分紅大會改為兩人婚期的第二日,即正月十五。範理陽與彭玉媚的喜事傳到天延村,范家上下自是歡欣異常。大同府糧鋪聯號十三萬石糧草除以近七萬石劃撥彭世農,依契上供外,其餘近五萬餘石,範忠庭拿出一萬石平價投入大同府市面,從根本上抑制了糧食價錢暴漲的勢頭,受到大同上至官府下至平民百姓的一致稱道。大同知府親授“以德治商”的燙金牌匾,高懸“天德成”糧鋪。范家生意自此如火中天。當日,大同商界“協道會”成立,彭世農牽頭,與商眾一致推舉範忠庭為“協道會”會長,範忠庭雖推辭再三,終不得脫,便只好就任。雖說這不過是虛銜,不領俸金,不事商務,卻是多少商家征戰一生、莫不翹首以盼的大榮幸,無不以此為光宗耀祖、典儀畢生的絕好印證,恰比了那十年寒窗苦讀終有“進士”及弟、誇官巡街的派頭兒,竟是毫不遜色。范家鋪櫃取得全勝、大獲盈利尚自不說,卻又順手將彭家禍端一筆根除,此等義舉別是商家百姓士紳,就是官府中人談起來,莫不為范家胸襟交口稱道、讚賞有加。
正在此時,範理陽與彭玉媚的婚事便提上議事程式來。自當日彭家遭辱、玉媚憤然自盡及彭家生死存亡一劫,兩人心心相印、綿綿之情愈是不可掩飾。範忠庭當即商定,給兩人完婚。原是範忠庭決計當了媒人,定了這婚事,可信傳到天延村,卻被範成德一口否了。照了習俗,這媒約當由齊全家人或正經媒婆定得來,範忠庭妻子早逝,缺了“一角”。無奈之下,範忠庭只好另尋媒人。彭世農不以為然,稱這事原是兩人有意,自成佳話,有無媒人原不重要。恰範成德率眾再次北上巡鋪,聽了此信,當即笑呵呵道:
“彭東家,我範成德當這媒人如何?”
這婚事便一錘子定了。
範理陽、彭玉媚自是喜不自勝,卻仍不得按捺了性子,靜候那程式一步一步來。
依了晉北婚嫁之俗,這“父母之命、媒約之言”的步驟是過了,至於門當戶對,大同商界早已傳得瘋了“範彭兩家結親實是近年來各商鋪少有的幸事”。所謂“官攀官、宦攀宦,討吃攀的叫街漢”,總是對應了的。通婚聯姻,全部過程竟一個不拉。
範忠庭與彭世農如期供應軍糧,諸事完畢之後。範成德出面上門提婚,與彭世農互開生辰八字,象模象樣的花十兩銀子請了算命先生從屬相、五行、忌犯等方面推算有無沖剋,是謂合婚。至於沖剋與否,大家卻不當回事,相視一笑了事,局外人更是不明就裡。
合婚後,便是傳契。範成德原計劃在大同府呆三天,恰經了這事,便決定多呆兩天。彭世農特邀範成德住進彭家大院,任誰不知兩個老人商議些什麼。第二日,便定了彭玉媚所要一百兩銀子的彩禮、一百兩銀子的首飾錢。這數目原不過是個象徵的意思。範成德早已傳出話來:要在天延村為範理陽與彭玉媚辦個隆隆重重重的事宴出來。待範理陽與彭玉媚各備紅書庚貼,將姓名生辰彩禮等寫了上面,如契約作為信物和憑證傳換,擇日便在“天香居”酒樓,請了彭世農出席,範成德與商界各要人作陪。其時,範理陽當庭拜見彭世農,岳父當場掏紅包給予見面禮,範理陽須當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