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益甚。然。迭。全國憔悴。
三 私德之必要私德者,人人之糧,而不可須臾離者也。雖然,吾之論著,以語諸大多數不讀書不識字之人,莫予喻也;即以語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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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梁啟超文集
少數讀舊書識舊字之人,亦莫予聞也。
於是吾忠告之所得及,不得不限於少數國民中之最少數者。
顧吾信夫此最少數者,其將來勢力所磅礴,足以左右彼大多數者而有餘也。
吾為此喜,吾為此懼,吾不能已於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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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壞之必能地於今之中國與否,為別問題,姑勿具論。而今之走於極端者,一若惟建設為需道德,而破壞則無需道德,鄙人竊以為誤矣。古今建設之偉業,固莫不含有破壞之性質;古今破壞之偉人,亦靡不饒有建設之精神。
實則破壞與建設,相倚而不可離,而其所需之能力,二者亦正相等。苟有所缺,則靡特建設不可得期,即破壞亦不可得望也。今之言破壞者,動引生計學上分勞之例,謂吾以眇眇之躬,終不能取天下事而悉任之,吾毋寧應於時勢而專任破壞焉,既破壞以後,則建設之責,以俟君子,無待吾過慮也。
此其心豈不廓然而大公也耶?
顧吾以為不惟於破壞後當有建設,即破壞前亦當有建設。苟不爾者,則雖日言破壞,而破壞之目的終不得達。何也?群學公例,必內固者乃能外競,一社會之與他社會競也,一國民之與他國民競也,苟其本社會本國之機體未立、之營衛未完,則一與敵遇而必敗,或未與敵遇而先自敗。而破壞主義之性質,則以本社會本國新造力薄之少數者,而悍然與彼久據力厚之多數者為難也。故不患敵之強,而惟患我之弱。我之所恃以克敵者何在?在能團結一堅固有力之機體而已。然在一社會、一國家,承累年積世之遺傳習慣,其機體由天然發達,故成之尚易。在一黨派則反是,前者無所憑藉,並世無所利用,其機體全由人為發達,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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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 私 德(節錄)102
成之最難。
所謂破壞前之建設者,建設此而已。
苟欲得之,舍道德奚以哉!
今之言破壞者,動曰一切破壞。此讏言也。吾輩曷為言破壞?曰:去其病吾社會者云爾。如曰一切破壞也,是將並社會而亦破壞之也。譬諸身然,沈痾在躬,固不得不施藥石,若無論其受病不受病之部位,而一切針炙之、攻洩之,剛直自殺而已。吾亦深知夫仁人志士之言破壞者,其目的非在破壞社會,而不知“一切破壞”之言,既習於口而印於腦,則道德之制裁,已無可復施,而社會必至於滅亡。吾亦深知夫仁人志士之言破壞者,實鑑於今日之全社會,幾無一部分而無病態也,憤慨之極,必欲翻根柢而改造之。斯固然也。然療病者無論下若何猛劑,必須恃有所謂“元神真火”者,以為驅病之原,苟不爾者,則一病未去,他病復來,而後病必更難治於前病。故一切破壞之言,流弊千百,而收效卒不得一也。
何也?
苟有破壞者有不破壞者,則其應破壞之部分,尚可食破壞之利,苟一切破壞,則不惟將來宜成立者不能成立,即目前宜破壞者亦卒不得破壞,此吾所敢斷言也。吾疇昔以為中國之舊道德,恐不足以範圍今後之人心也,而渴望發明一新道德以補助之(參觀第五節《論公德》篇)
,由今以思,此直理想之言,而決非今日可以見諸實際者也。夫言群治者,必曰德、曰智、曰力,然智與力之成就甚易,惟德最難。今欲以一新道德易國民,必非徒以區區泰西之學說所能為力也,即盡讀梭格拉底、柏拉圖、康德、黑智兒之書,謂其有“新道德學”也則可,謂其有“新道德”也則不可。何也?道德者行也,而非言也,苟欲言道德也,則其本原出於良心之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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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梁啟超文集
無古無今無中無外,無不同一,是無有新舊之可雲也。苟欲行道德也,則因於社會性質之不同,而各有所受,其先哲之微言,祖宗之芳躅,隨此冥然之軀殼,以遺傳於我躬,斯乃一社會之所以為養也。
一旦突然欲以他社會之所養者養我,談何容易耶?竊嘗舉泰西道德之原質而析分之,則見其得自宗教之制裁者若干焉,得自法律之制裁者若干焉,得自社會名譽之制裁者若干焉。而此三者,在今日之中國能有之乎?吾有以知其必不能也。不能而猶雲欲以新道德易國民,是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