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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算……”

“不不!神父我不想死!”犯人又開始掙扎,瞪大眼睛掙得目呲欲裂,“我只是搶劫,我沒有叛國,紅獅團冤枉我,我不是東聯邦的間諜!”

這句出乎意料的話打亂雷恩的節奏,他忘了下一句是什麼,不由自主地頓了頓。

門外隱約傳來腳步聲,雷恩不假思索地動起來,抄起口塞堵住犯人的嘴巴,順勢一掌劈在他頸後。

年輕的獄警帶著一幫全副武裝的警察和士兵衝進囚室,看到犯人好端端地躺在床上,蓋著被子貌似熟睡,神父表情肅穆,一隻手輕撫犯人的前額,虔誠地為他祈禱。

“得赦免其過、遮蓋其罪的、這人是有福的。凡心裡沒有詭詐,耶和華不算為有罪的,這人是有福的……我向你陳明我的罪,不隱瞞我的罪,你就赦免我的罪惡……你是我藏身之處,你必保佑我脫離苦難,以得救的樂歌四面環繞我……阿門。”

“阿門。”

所有人同時在胸口劃十字,齊聲附和。

獄警結結巴巴地向雷恩道歉,他大度地原諒了他,又拍了拍他的肩膀,挨個對著其他人微笑頷首。

直到最後一個人,雷恩的臉色變了變,差點維持不住笑容,慌忙低頭掩飾。

“你來幹什麼?”他走到那人面前,沒好氣地斥責,“這麼個小人物還用你親自殺?”

阿希姆沒理他,向一名士兵示意,那士兵後跟一碰行了個軍禮,快步小跑進囚室。

雷恩又唸叨了幾句,得不到回應也就熄了,默默地站在阿希姆身後,和他一起看著士兵們把昏迷的犯人拖出囚室,腦袋上套了個黑袋子,一直抬進囚車裡。

外面天色尚早,昨晚的一場雨將陰霾衝散大半,陽光正好。

“你不該來。”阿希姆突兀地開口,“教皇已經懷疑我們的關係。”

“你以為我不知道?”雷恩沒奈何地撥出口氣,“問過我兩次,這次也是指名要我來,不就是想抓現行。”

“不過,也幸虧是我來了,你好大的膽子,居然……”他警惕地環顧四周,壓低了嗓音,“居然敢用普通罪犯假冒間諜,這是一級叛國罪,還有欺君……你不想活了?!”

阿希姆沒出聲,雙手合掌,十指指尖相抵,若有所思地彈了彈。

雷恩順著他的視線望去,他看的是帝都最醒目的建築辰宮,殿前廣場上深紅色的旗幟迎風招搖,那倒黴的搶劫犯即將運至那裡,當著整個帝都的百姓以間諜罪斃命。

“不管你打算做什麼,教宗閣下和皇帝陛下各自有什麼圖謀,反正帝都這塘渾水我是不想再趟了,我認真想過,以瑪內利雖然偏遠,勝在遠離權力爭鬥,我不管你是為什麼讓我選它,我決定好好在那裡混幾年,熬夠了資歷再回來。”

“你——”雷恩還想說什麼,錯眼見那年輕的獄警朝這邊張望,只得把到嘴邊的話咽回去,換成熟極而流的詩篇,“我要教導你,指示你當行的路,我要定睛在你身上勸戒你。你不可象那無知的騾馬,必用嚼環轡頭勒住它,不然,就不能馴服。惡人必多受苦楚,惟獨倚靠耶和華的,必有慈愛四面環繞他。你們義人應當靠耶和華歡喜快樂,你們心裡正直的人都當歡呼。”

他對這一套已經成了本能,唸完以後又去摸阿希姆的額頭,被他伸手架住。

“如果耶和華做不到呢?”他問。

“什麼?”

阿希姆慢吞吞地收回手,用另一隻手仔細地抻平絲綢手套上的褶皺。

“指示他當行的路,教導他;用嚼環轡頭勒住他,馴服他。”

雷恩瞠目結舌,完全不明白他怎麼能從大衛詩篇中提煉出這麼一段。

“耶和華做不到的……”

阿希姆背轉身,繼續眺望殿前廣場的方向。

“我來做。”

殿前廣場上人山人海。

曾經一度帝國廢除死刑,那是百年前的和平時期,戰爭打響,前線屍山血海,本該和平的後方也犯罪猖獗,上一任勞裡*官因此力壓參議院異議,鐵腕地恢復了死刑。

勞裡*官有東遺血統,他常說東遺人有一句話:“刑罰世輕世重”,亂世當以重典才能威懾宵小。因為殺了太多人,遭到教會帶頭攻擊,勞裡*官身後譭譽參半,陳曦卻很敬仰他。

昨晚阿希姆問她要不要看殺人,陳曦沒有回應,她直覺阿希姆不希望她在場,她相識那個十五歲少年並不是如今滿手鮮血的特務頭子。

所以她停留在人群之外,遠遠地,僅能望見廣場上空深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