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在竹苑,他害得她險些摔倒不說,依勒佳被嚇得做了一夜噩夢。今個兒,她一言未發,他卻一上來便羞辱於她。
這個身份未明的男子,究竟意欲何為?
珠瑾俯身禮了一禮,“珠瑾不知究竟哪裡得罪了公子,若是因了上回私入竹苑之事,珠瑾願向公子賠禮道歉。”
見著珠瑾如此肅穆的神情,男子轉眸瞧了瞧她身旁的兩大桶衣裳,他沉思片刻,後退兩步,一躍上了牆頭,“浣衣局的事,本公子自會替你解決。明個兒入夜時分,到竹苑來,算是你對本公子的報答。”
“謝公子好意,不過不必了,此等小事不敢勞煩公子。”
男子並不理會珠瑾的話,只道了句“明日入夜,竹苑恭候”,便縱身一躍,消失在牆的另一邊。
珠瑾洗完常嬤嬤分派給她的兩桶衣裳,便回房歇息了。
次日,珠瑾起了個大早,提著昨個兒明蘭兒叫她浣洗的兩桶衣裳,跪在常嬤嬤的房間外。她雙手持著一根藤條,見著常嬤嬤出來,便磕頭道,“奴婢自知有罪,請嬤嬤責罰。”
常嬤嬤見此情景,不禁打量著面容沉靜、神情坦蕩的珠瑾,又瞧了瞧她身旁的兩桶衣裳,心中不禁明瞭幾分,“究竟何事?”
“奴婢本是新人,理應服從老人管教,從中學習。但奴婢初來乍到,只會浣洗宮人衣裳,後宮主子們的衣裳皆很金貴,奴婢不敢妄洗。唯恐何處不當,連累了嬤嬤與浣衣局的諸位姐姐。”
常嬤嬤瞧了瞧珠瑾身旁桶裡的衣裳,不禁顰了顰眉,“是何人吩咐你洗這些衣裳的?”
珠瑾禮了一禮,道,“回嬤嬤的話,奴婢初來乍到,不甚懂得浣衣局的規矩。這些衣裳是明姐姐教奴婢規矩的時候,分給奴婢的活兒。是奴婢失了本分,未曾做好這些,請嬤嬤責罰。”
這個時辰,浣衣宮女們早已起了身,見著如此好戲自是圍上前來,名為向常嬤嬤請安,實為看熱鬧。
聽了珠瑾的話,常嬤嬤隨口點了一名叫做齊兒的宮女,去喚明蘭兒來。
一盞茶後,齊兒引著似是沒睡醒的明蘭兒走過來。
見著明蘭兒懶懶散散的請安,常嬤嬤不禁大怒,隨手拿起珠瑾手中的藤條,狠狠抽了明蘭兒幾下,喝道,“還不跪下!?”
☆、第二十五回 報復,陰差陽錯(上)
見此情景,莫說是珠瑾,即便是浣衣局裡的宮女也不禁心生疑竇了,自打三年前明蘭兒被貶到浣衣局開始,便處處欺凌其他浣衣女,時常命令那些新來的幫她幹活。
常嬤嬤對明蘭兒的行徑,自來便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監管劉楚雖是嚴明,卻也要給常嬤嬤幾分面子,對此事也是聽之任之,從不深究。
而今常嬤嬤竟為了一個初來乍到的低等浣衣女,責打明蘭兒?
“你這奴婢,好不知本分!該你做的便是你的活兒,宮裡最容不得你這般不懂規矩的奴婢。”
明蘭兒聽得常嬤嬤的話,心中怒火翻騰,不禁指著珠瑾的鼻子破口大罵,“你這賤人!我好心好意教導於你,你可倒好,竟然到嬤嬤跟前告黑狀?真當我明蘭兒好欺負不成。”
珠瑾張口欲言,常嬤嬤抬手便賞了明蘭兒一耳光,聲疾厲色的道,“莫說你爹爹是前任刑部尚書,即便是現任,這宮裡的事兒,他也是鞭長莫及。進了宮便要守皇宮的規矩,若是浣衣局個個都似你這般偷奸耍滑,還要我這管事嬤嬤作甚!?”
明蘭兒捂著起了紅印子的臉,驚訝的瞧著常嬤嬤,“嬤嬤,你……”
“打今個兒起,一個月內,這奴婢每日所洗的衣裳翻上一番。此刑罰由劉監管親自監督,若再偷奸耍滑,便宮刑伺候。來人吶!喚劉監管來。”
諸浣衣宮女離開後,常嬤嬤單獨留下了珠瑾,她一改方才的嚴厲,和顏悅色的道,“此事這般處置,姑娘可滿意?”
滿意?
常嬤嬤的話,不禁讓珠瑾疑惑,轉念間,她不禁想起一個人,那個昨夜裡遇見的男子。
他離去前,對她如是說道,“浣衣局的事,本公子自會替你解決。明個兒入夜時分,到竹苑來,算是你對本公子的報答。”
珠瑾在皇宮中無親無故,她心思百轉,也思量不出若非是他,還能有誰幫她?只是,他來去無蹤,她至今都尚未得知他的身份。
“奴婢不知嬤嬤此話何意,還請嬤嬤明示。”
昨個兒夜裡,廣明宮中來了人,帶來一封廣明宮主人的親筆書信。信裡大致意思是,聽說浣衣局近日新進了一名宮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