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珠瑾方才聽說宇文霽回來了。當她匆忙趕到前殿,宇文霽見著她,卻是一臉詫異。
“你怎麼會在這兒?”
宇文霽怪異的表情,讓珠瑾怔了怔,而後她俯身禮了一禮,“奴婢有要事同王爺說。”
“何事?”
“是明日太后千秋壽誕之事,奴婢有一事相求。”
宇文霽顰了顰眉,“方才皇上邀本王一同去西偏殿,你卻不在。皇兄命人尋了你許久,也未尋到。”
珠瑾心思電轉,忙俯身禮了一禮,“奴婢這便過去,謝王爺提點。”
宇文霽瞧著那抹纖細的身影愈走愈遠,抿唇壓下未來得及說出口的話。
☆、第六十回 付諸,他的取捨(下)
當珠瑾匆匆趕回明宣殿時,已經是掌燈時分了。&
宇文君坐在主位上一動不動,珠瑾見禮過後,低眉斂眸一言不發。
兩人相對沉默了許久,珠瑾聽得上方傳來宇文君平靜無波的聲音,“聽說,你是從廣明宮回來的?”
“回皇上的話,奴婢確是從廣明宮回來的。”
宇文君久久不言,珠瑾偷眼去瞧,卻正巧對上宇文君漆黑冷然的眸子。這樣的宇文君,珠瑾從未見過,他一如既往的沉靜,她卻覺著他渾身上下似是隱隱散發著怒氣。
珠瑾不知自個兒究竟哪裡得罪了他,因而不敢隨意開口,唯恐火上澆油。
一陣細微的腳步聲過後,珠瑾見一雙穿著龍靴的腳停在她面前。
宇文君沉冷的聲音自上方傳來,“為什麼?”
珠瑾下意識的抬頭,他幽深冷寂的眸子直直盯著她,見她不答,復問,“葉赫女使不知明日便是皇太后千秋壽誕嗎?為什麼在這樣的節骨眼兒上去廣明宮?”
宇文君的問話,不禁讓珠瑾覺著很是奇怪。皇太后的千秋壽誕,與她去不去廣明宮有何關係?
宇文君見珠瑾一臉茫然,又道,“明個兒皇太后千秋壽誕,上下皆需打理。明宣殿人手不足,屆時,你也來幫忙吧。”
宇文君此話一出,珠瑾只覺心中“咯噔”一聲。此話暗指含義便是……明日的千秋宴上,她與依勒佳不必為皇太后以舞賀壽了?
在兩手準備中,他終是選了魚川第一琴師朱長壽?
珠瑾瞧著復回主位上的宇文君,“皇上是一國之君,胸懷天下,肩負萬民。奴婢只是重重宮闕一宮娥,一人榮辱不足掛齒。”
珠瑾伏地三拜,而後繼續道,“奴婢斗膽。請皇上允准,奴婢為皇上一舞。”
大殿中一派寂然,宇文君高高在上,珠瑾看不清他於忽明忽暗燈光裡的神色,他卻將她的神情盡收眼底。
“時辰不早了,你先回去吧。”
珠瑾出得大殿,習習夜風迎面吹來。她猛覺額上一陣冰涼,抬手探去,掌心一片溼潤。
她不禁苦笑,“本以為做好了萬全準備,事到臨頭,竟是……”
她等了這麼久,才有將依勒佳救出冷宮的機會,便這麼放棄了嗎?
珠瑾不知道自己是否後悔當時不曾獨舞過了宇文君的眼,爭取後七日。她只是暗恨自個兒怎敢如此自負,以為堂堂一國之君會在意她一小小婢女。
是夜,珠瑾歇下後,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夢裡有一個人坐在她床邊,用溫暖的手掌握住她冰涼的指尖。那人的手很消瘦,硌得她指節微痛。
半夢半醒間,她似是聽到一陣若有若無的低喃,“為什麼找別人幫忙?難道我在你心中便這麼不值得信任……今夜之事,你怨嗎?留下一名婢女,毋需如此大費周折……傻丫頭!”
珠瑾第二日醒來,只覺一陣頭昏腦脹,身體疲乏得似是被馬車碾過。她梳洗後,到明宣殿伺候時,聽聞了一個訊息——皇太后千秋壽誕,不僅華國來了使者,牧族更是汗王親至。
☆、第六十一回 琴師,突生異變(上)
這一切來得太過突然,珠瑾毫無準備。! 。。
珠瑾兀自整理著思緒,往御書房去。在經過御花園湖邊時,珠瑾聽得亭子上傳來一陣清越的琴聲,她不禁駐足傾聽。
琴聲錚錚而鳴,珠瑾似隨這天籟之音步入幻境。
時而如飛瀑入潭,激越磅礴。時而似娟娟溪泉,潺潺而鳴。
高山仰止,巍峨壯闊。
丘壑綿延,意蘊悠長。
一曲終了,聽得一陣掌聲傳來,珠瑾這才如夢初醒。她抬眸看去,只見一名身穿青袍、青絲如瀑的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