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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6部分

…他的眉毛長的不好,太寒酸,太愁苦。”

蘇離騎著黃驃馬,心情好了很多,有了閒談憶舊的心思,指著前方的王破說道:“如果他能長的好看些,我當時一定會對他好點。”

王破應該聽到了他的這番話,腳步微頓,然後再次前行,踩破街上的雨水,便在這時,天空裡落下的雨也漸漸停了,遠處的天空露出碧藍的顏色。

這場潯陽城的盛宴,來了很多赴宴者,有畫甲肖張、梁王孫這樣的逍遙榜中人,還有很多勢力,至此時這場宴會即將落場,但還有很多不肯離席的人。

那些人與蘇離之間有血海深仇,有化不開的舊怨。

王破的刀能夠殺退肖張和梁王孫,卻無法震懾人心。那些人既然是來殺蘇離的,已然置生死於度外,連死都不怕,自然也不會怕王破。

街上的青石被雨水打溼,變成無數塊黑硯,街旁站著很多人。

王破提著刀在前,陳長生牽著韁繩在後,滴滴答答,那是雨水從簷下滴落的聲音,也是血水淌落的聲音,也是心臟跳動的聲音。

人群的目光很複雜,敬畏、恐懼、憤怒、不甘。

王破臉上的神情沒有任何變化。陳長生看著腳下。蘇離依然望著天空,散漫至極,在他的仇人眼中,自然顯得特別可惡。

有人終於忍不住了,掠入街中,喝道:“蘇離,納命來!”

陳長生依然沉默,左手已經握住了劍柄,蘇離依然看天,毫不在意。

從雪原一路南歸,數萬裡歸程,二人已經迎接過太多次襲擊。現在,南歸的隊伍裡多了一個人,從兩個人變成三個人,他們更不會擔心什麼。

凌厲而沉穩的刀意破空而起,只聽得一聲悶響,那人根本沒有來得及掠至街心,便被震飛了回去,重重地摔在牆上,伴著煙塵昏死過去。

又有人至,然後再次被鐵刀擊飛。潯陽城的長街上,到處都是飛起的身影,噴出的鮮血,悶聲的慘呼,痛苦而絕望的嘶吼。

王破提著刀,當先而行。他只是提著鐵刀看似隨意地擊打,便沒有一個人能夠越過他的刀,靠近蘇離,無論那人是北地的聚星初境強者,還是哪個宗派的天才。

自始至終,他未動刀鋒,所以沒有人死去。

長街兩旁,到處都是倒地難起的修行者。

果然是逍遙榜上的最強者。

除非是聖人親至,八方風雨到場,誰能阻得了天涼王破?

陳長生依然緊緊握著劍柄,沉默而警惕。

他的視線沒有停留在王破的身上,也沒有落在那把神鬼難測的鐵刀上,雖然他很清楚這是很難得的學習機會,而是一直落在街旁那些很容易錯過的地方。

——斷牆,垂簷,受傷的修行者,痛罵的少年。

即將離開潯陽城,卻也是最危險的時候。

他從來沒有忘記那個始終隱匿在夜色裡的刺客。

那個已經沉默跟隨他和蘇離數千裡之遠、耐心強到令人驚怖的天下第三刺客。

那個有一個非常普通名字的刺客:劉青。

他覺得劉青會出手。

王破已經來了,劉青如果不趁著潯陽城最後的混亂出手,一旦他們離開潯陽城,劉青便極有可能再也找不到出手的機會,最後如蘇離那樣,把自己陷進最尷尬的境地。

潯陽城頭漸近,轉過前面那個街角,便能看到緊閉的城門。

便在這時,梁王孫說了一句話。

從離開客棧開始,梁王孫一直跟著他們。

他現在已經無力出手,卻不願離去。

他想看看蘇離是不是還能活下去,想看看這天究竟會不會睜眼。

他對王破說道:“天下雖大,已無蘇離能容身之所,你又能帶他去哪裡?”

王破停下腳步。

黃驃馬停下腳步。

王破轉身望向他,說道:“我送他回離山。”

陳長生帶著蘇離走了數萬裡。

那麼,他也帶蘇離再走數萬裡,走回離山又如何?

“可是……就算你送他回了離山,又還有什麼意義呢?”

長街那邊響起一道淡漠的聲音。

陳長生心想是啊,如果離山真的有變,蘇離就算回了離山又能如何?

難道世間如此之大,卻真的已經容不下他了?

然後,他忽然間警醒,望向聲音起處。

是誰在說話?

王破的神情變得極為凝重,肅然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