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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部分

苦笑著搖搖頭,對年光先生行禮告辭,跟著兩名少年向山下走去。

碑廬四周的人們面面相覷,樹上掛著的那盞油燈變得越來越暗,彷彿先前這裡,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

……

從山道走出天書林,跳過正道旁的水渠,便進了桔園,夜色裡的樹林顯得有些陰沉,好在今夜星光極盛,沖淡了些這種感覺,陳長生看著唐三十六那條閃閃發光的腰帶,問道:“怎麼今夜如此珠光寶氣?”

“寶氣在汶水是罵人的話,以後請不要這樣形容我”唐三十六正色說道,然後解釋道:“半夜醒來發現你們兩個人不在,所以出來尋你們,走的有些急,在包裹裡隨便抓了條腰帶,哪裡來得及看是什麼風格。”

陳長生認真說道:“幸虧你沒胡亂抓著那塊裘皮出來,不然登場的時候會被人誤認成一頭熊。”

唐三十六嘖嘖兩聲,說道:“原來你會冷嘲熱諷,先前怎麼像只鵪鶉一樣?還是說只會對自己人出招?”

陳長生搖了搖頭,實在沒辦法再接下去,想著今日從清晨到夜裡發生的事情,不解問道:“為什麼紀晉前輩如此行事?”

“以前人們認為主教大人等老人想借你重新復興國教學院,大朝試之後才知道原來教宗大人也很看重你。忠於聖後孃孃的那些人自然開始緊張起來,南方教派向來不服離宮,被他們說動來打壓你,是很正常的事情。”

唐三十六說到南方教派的時候,看了苟寒食一眼。

苟寒食笑了笑,沒有說什麼。

陳長生想了想,說道:“或者有這方面的原因,但紀晉前輩的情緒明顯不對。”

唐三十六說道:“那我就不知道了。”

“不是所有碑侍都能夠做到心如止水,就算最開始入天書陵的時候能夠做到,隨著時間流逝,修行進度停滯不前,有些碑侍難免會生出悔意,然而卻囿於當年所發的血誓與天書陵的規矩,不敢離開,心理上確實很容易出現問題。”

苟寒食在旁說道:“而且在我看來,紀晉或者認為荀梅前輩或者極有可能成為碑侍,不料昨夜卻做出了那等決然壯烈之舉,魂歸星海,也算是離了天書陵,雖然與我們關係並不大,他卻認為和我們有關,難免會把怨氣發洩到你我身上。”

陳長生本想問,紀晉不想繼續留在天書陵裡做碑侍,那麼荀梅前輩離開天書陵,不能成為碑侍,他應該高興才是,為何會生出如此濃烈的怨恨意味,忽然間想明白,依然還是那些令人感慨的人性問題,忍不住搖了搖頭。

唐三十六說道:“一直都有種說法,天書陵裡的碑侍都有些變態,不招人喜歡,不過細想起來,這種規矩本身就很變態。”

陳長生說道:“確實有些不人道,真不明白他們是怎麼想的。”

苟寒食說道:“天書碑對修道者的誘惑實在太大,而且碑侍在天書陵裡地位特殊,每年新進陵的宗派弟子,可以得到他們的照顧。那位年光先生,很明顯也是受了國教裡哪些大人物的請託,先前才會出場替你緩頰一二。”

唐三十六說道:“應該如此,但我信不過年光。”

陳長生想著先前他對那位德高望重的老前輩確實極不尊重,不解問道:“為何?”

唐三十六說道:“年光先生是宗祀所出身,當年被國教學院裡的那批天才打壓的很是慘烈,他一怒之下才立下血誓成為碑侍,而你是國教學院復興的希望,他怎麼可能對你真心照拂?”

對陳長生來說,國教學院是衰破的舊園、冷清的廢墟,根本無法想象這樣的歷史畫面。

“國教學院當年很囂張的好嗎?”

唐三十六看了苟寒食一眼,說道:“比現在的離山劍宗還要囂張。”

苟寒食沒有說話,他不認為離山劍宗囂張,但對相近的意思表示了預設。

唐三十六沉默片刻,又說道:“不過曾經無比囂張的那些天才們,都已經死光了。”

聽著這話,陳長生神情微惘,片刻後想起一事,望向苟寒食問道:“天書陵裡沒有離山出身的碑侍?”

“以前曾經有過。”苟寒食說道:“後來師叔祖闖了一次天書陵,把那兩位前輩臭罵了一番,帶回了離山。”

陳長生很吃驚,心想居然有人敢無視天書陵的規矩,他說的師叔祖便是那位傳說中的離山小師叔?

唐三十六神情不變,明顯聽過這段往事。

陳長生好奇問道:“那兩位前輩現在呢?沒有受到任何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