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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怔住,道門之主居然會問道於樵夫?怎麼己等從來沒有聽說過?
苟寒食繼續說道:“其時天下紛爭不斷,道門尚未誕生,更不是國教,但初代道門之主已是極高境界的大強者,曾經數次入天書陵觀碑,以求得悟天道真義,然而每次觀碑雖有所得,想要登臨陵頂,卻還差著極遠距離。某日,道門之主在撫碑望陵頂感慨修道生涯之有限,此生可能極難再進一步,不料卻見著一位樵夫從陵上揹著柴走了下來。道門之主震撼異常,心想自己無法登臨陵頂,大陸與自己境界相仿的數位最強者亦不能夠,為何這名樵夫明明不能修行,而且年老體衰,卻能在天書陵裡行走自如?”
碑廬前再次安靜,人們的心神都被這個從未聽過的故事所吸引,心想莫非那樵夫才是真正的天道強者,甚至進入了傳說中的大自由境?
“道門之主誠懇求教,那位樵夫說道自己從祖輩開始便在這座山裡砍柴為生,從未迷路,道門之主苦苦尋問,如何能夠在陵間找到道路,樵夫猶豫很長時間後,將道門之主帶至碑前,說道陵間道路盡在石碑之上,你照著行走便是……說完這句話後,樵夫便下山而去。”
苟寒食稍頓,說道:“道門之主在那座石碑之前苦苦思索了數十日夜,卻始終無法在碑上線條裡找出什麼道路,某夜忽有所感,大笑三聲,拂袖而飛,直落陵頂,就此得悟天道,開創道門,然而直至晚年歸於星海之時,他依然念念不忘,為何那名樵夫能在天書碑上看到道路,自己卻看不到……”
這個故事也講完了。
碑廬四周一片沉寂。
紀晉臉色難看說道:“且不說那樵夫在碑文裡看到的道路用的是什麼方法,只說這故事記在歸元小述中……歸元小述為何書,既然不在道藏名錄裡,又如何能信?難道你混亂編造一個故事,就想證明我是錯的?”
陳長生搖頭說道:“歸元小述乃是首代道門之主歸星海前百日談話的整理,之所以不在道藏名錄裡,那是因為一五七三年國教初立時,首代道門之主的後代曾經試圖分裂道門,被定了大逆之罪,反溯其祖,故而不列道藏名錄之中,但依然是正典,現在原本應該就在離宮裡,隨時可以查閱。”
苟寒食表示確實如此,與陳長生對視一眼,微微點頭。都是通讀道藏的年輕人,可以彼此回應,這種感覺真的很好。陳長生與離山劍宗有難以解開的麻煩甚至是恩怨,苟寒食對他卻沒有什麼敵意,陳長生也看他越來越順眼,很大程度便是這些原因。
世人皆知苟寒食通讀道藏,青藤宴一夜後,陳長生同樣通讀道藏的名聲也傳播極廣,此時前者講述,後者補充,更是說明原本在離宮裡,隨時可以查閱,在場的人們自然深信不疑,只有紀晉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甚至有些鐵青起來。
“夠了。”伴著一道冷冽的聲音,一名身著白衫的碑侍來到場間。
這名碑侍鬢間滿是白髮,看著年歲頗長,有識得他的年輕考生驚呼說道:“年光先生!”
陳長生問了苟寒食才知曉,這位年光先生是宗祀所出身,自幼苦修,在修行界頗有名望,只是不知為何,在某年大朝試拿了次席後,進入天書陵便宣誓成了一名碑侍,再也沒有出過天書陵。
年光看著苟寒食與陳長生面無表情說道:“無論魏國公還是樵夫,都不是修行者,而你們是修行者,觀碑為的是問天道,不在律法與真實道路之上,紀晉先生說的話,未嘗沒有道理,當然,你們若要堅持開創一條新路,也是有勇氣的行為,並無不當。”
聽到這句話,眾人才知曉原來這位德高望重的前輩是來打圓場的。
苟寒食和陳長生向年光先生行禮,沒有再說什麼。
年光又望向紀晉,微微皺眉,帶著些憐惜與生氣說道:“當初你只用了數年時間,便解完了前陵十七座碑,都贊你心靜如水,如今卻是怎麼了?就算師門供奉著咱們的修行,又怎能把時間浪費在這些陵外俗事之上?”
紀晉羞辱陳長生並不是完全因為陵外的請託,還因為他自己本身就有些情緒,見著年光親自出面,他縱有不甘,也知道無法在言語上找回場面,漠然說道:“國教看來真的很重視這個年輕人,居然讓與國教學院有怨的你出面。”
年光微微皺眉。
紀晉望向陳長生和苟寒食,面無表情說道:“言語之爭終究無甚意義,說的天花亂墜,終究也有可能只是狗屎一堆,今年大朝試入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