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陳王的意思是讓我暫且為將軍效力,若有戰功,再回陳城另行封賞。”吳廣“哦”了一聲,說道:“那就暫時委屈你了。”
韓淮楚又將利蒼引薦給吳廣。吳廣連聲稱好,問到利蒼授以何職,韓淮楚答未有授封。吳廣便當即封利蒼為都尉,並說戰事緊急,無暇為兩位將軍接風洗塵,還請見諒。
“聽說吳廣禮賢下士,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韓淮楚心想。
此時戰場鬥得正酣。吳廣道:“二位且隨我一同觀戰,看我軍拿下滎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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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領軍攻城的大將名叫鄧銳。他剛和結義兄弟伍餘投身義軍不久,便獻計圍住李由,斬殺秦軍五千人馬,此時銳氣正盛,便自告奮勇帶領五千兒郎攻打滎陽。
眼看那些攻城器具離城牆越來越近,已到了五十步之內,城樓上一員白袍將軍將令旗一揮,喊道:“射!”
下令之人,正是滎陽郡守李由。
隨著李由一聲令下,伴隨一陣梆子聲響,一排飛箭裹攜火苗,如蝗射出。
那些飛箭,箭身綁了油囊,囊中裝有一種採自甘陝的稠油。那稠油澆灑在義軍雲梯,轒轀車,攻城塔上,瞬時大火雄雄燃起。
其實那稠油便是石油,只是古人不識。古書云:定陽、高奴,有淆水,肥可蘸。那高奴縣便在咸陽附近,淆水乃是延河的一個支流,均在秦境。秦國軍隊,便採石油製成火箭,又有用之潤滑戰車輪軸。
那李由一直隱忍不發,待到義軍攻城戰械進入火箭射程之內,猝然祭出這般利器。
義軍那體積龐大的攻城戰械,同時噼噼叭叭燃燒起來。藏於轒轀車裡推車的軍卒,被大火一拷,哀嚎陣陣。離出口近的,僥倖能及時逃出。而藏得深的,不是被火燒得體無完膚,就是被煙薰得嗆滿咽喉。
那躲在攻城塔雲梯上的義軍軍卒,紛紛跳下高塔,不敢滯留。有手腳不快的,便爾擠下摔死。
吳廣看得眼中直欲噴出火來。這些攻城器械是他精心準備,盡遣工匠按兵書所繪,歷經半月才打造成功的,原指望今日一役,靠此龐然大物能拿下滎陽。殊料全部被毀,成了一堆廢物。
李由在城樓上看著義軍狼狽之狀,意猶未盡,道聲:“取我的弓來。”便有兩名軍士,抬上一口五尺長的大弓。
李由彎弓搭箭,“颼”的一聲,射出一枝鵰翎箭,直向鄧銳飛來。
那鄧銳望見攻城器械被毀,正自氣餒,手中的鐵槍便舞得慢了下來。忽聽一箭如流星般射來,直指自己頭顱,吃了一驚,低頭便躲。
雖然他應變及時拾回性命,盔上紅纓卻為羽箭射下,落於塵埃。
城樓上秦軍響起一片叫好,均贊李將軍神技。李由卻惋惜道:“可惜,未能射死這廝,報那日被圍喪師之仇。”
吳廣見軍心已亂,銳氣盡失,只好下令鳴金收兵。
回到大帳,鄧銳羞愧道:“末將有負大王厚望,今日一戰,未能拿下滎陽,反折損了不少兵馬和攻城的戰械。”
吳廣寬慰道:“鄧將軍毋須自責,我也未有想到那李由還藏有火箭這般利器。”
便有大將田藏道:“那滎陽城高牆厚,易守難攻,城中積糧甚多,我軍為之奈何?”
吳廣目光投向韓淮楚,問道:“韓將軍乃縱橫家高弟,有何妙計破城?”
韓淮楚略一尋思,說道:“兵法雲,攻城為下,攻心為上。若能讓此城不攻自破,方為上策。”
此言一出,便遭來田藏一頓喝斥:“你一個小小參將懂個什麼?那李由乃是秦國丞相李斯之子,又官拜郡守食秦之祿,怎會不誓死守城。想讓此城不攻自破,怕是異想天開。”
吳廣一擺手,說道:“田將軍休要激動,請讓韓將軍將話說完。”
韓淮楚便接著言道:“不錯,那李由乃是秦國丞相之子。有這種身份,定會誓死守城。但事無常勢,水無常形,說不定我們正可拿李由是李斯之子的身份,大作文章。”
吳廣聞言,炯目霍然一睜,說道:“韓將軍請明言。”韓淮楚環顧四周,說道:“法不傳六耳。待末將私下,向王爺細細道來。”
於是吳廣便遣散眾將,宣韓淮楚單獨入內帳,問道:“韓將軍,有何妙計攻破滎陽?”
韓淮楚奏道:“聽說秦國郎中令趙高和丞相李斯為爭權奪利而不睦,吳王何不派出細作遣赴咸陽,廣佈流言說李由欲背叛朝廷,自立為王,已和我軍密謀,要瓜分他羸秦的江山?那趙高若然得知,必拿此為把柄問罪與李斯。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