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近日傳來的噩耗,讓她倍感心悸。她的丈夫,要將自己送給東胡大人烏力犍!
姑不論烏力犍為人如何,只聽說他已年過六旬,這訊息叫吳姬深深地感到淒涼。
只聽車外冒頓拱手送行道:“王弟,公主,此行就仰仗二位了。”項追聲如黃鶯出谷:“放心吧單于哥哥,誤不了你的大事。”
※※※
校場中,一座百尺高壇拔地而起。朔風勁吹,無數旌旗獵獵作響。胡笳長鳴,羯鼓之聲,震天動地。
大單于冒頓披了一身金色的甲冑,登上高壇,親自點兵。
炫目的陽光,照映著無數金戈。全副武裝的鐵馬,烏壓壓佈滿一大片草原。
冒頓朗聲道:“眾將聽令!左賢王蘇合帥本部人馬,留守單于庭;左谷蠡王,左右大將,左右大都尉,左右大當戶,溫禺鞮王,各率部落人馬,偃旗息鼓,隨本王直奔長城,於長城北翼高闋外會合。”
左大將阿木爾不解道:“老單于不是隻許借三晉盟一萬兵馬麼。為何要傾我半數國力相助彼等異族?”冒頓道:“蒙恬北據長城,囤有三十萬秦軍。區區一萬軍馬,去了恐怕是杯水車薪,有去無回。”右大將查干巴拉擔憂道:“我軍縱有五萬軍馬,相較蒙恬三十萬鐵騎,恐怕也是以卵擊石,無濟於事。”冒頓道:“有三晉盟軍民裡應外合,不妨。”左谷蠡王烏赫巴獸疑道:“三晉盟就這麼靠得住,大單于就這麼相信他們麼?”冒頓道:“成事在天,謀事在人。今次行動若能成功,我匈奴定能一雪前恥,報蒙恬喪師之仇,重回河套飲馬。”左賢王蘇合老成持重道:“若再敗於蒙恬,我匈奴國力盡喪,這草原就無我族立錐之地了。”冒頓不耐道:“諸位毋庸多言。午時三刻,隨本王出發,不得有誤。違令者斬!”
“這年輕的單于剛剛即位,便要去打大秦上將軍蒙恬的主意,是不是太孟浪了?”匈奴眾將都是將信將疑。
※※※
項寶兒一行護送諾敏闕氏,一路迤邐而行。到了晚間,天色漸暗,於是支起帳篷安息。
次日,東胡使者阿拉坦倉清晨起來,見匈奴士卒沒有動靜,一點也不像要拔帳起行的樣子,便急匆匆去項寶兒帳中問詢。
卻見項寶兒據了一案,正在豪飲馬奶酒。一見阿拉坦倉進來,立起身,說道:“來來來,你我喝上一杯。”阿拉坦倉問道:“你們為何不走了?”項寶兒不耐煩道:“走什麼走!敖登公主病了,不能起行。休息一天,明日再走不遲。”阿拉坦倉無可奈何,被項寶兒拉著,只好與他飲酒。
翌日,阿拉坦倉早早起床,過項追寢帳,在帳外問道:“公主今日可病好,能成行麼?”項追隔簾答道:“貴使放心,今日本公主病已痊癒,不會耽擱了送親大事。”
於是一行人拔起帳篷,繼續東行,過了兩日,到了沙灣界內。
這沙灣乃匈奴與東胡交界之地,兩國均有駐兵。匈奴擔負戍邊重任的,乃是日逐王金牧仁部,有一萬軍駐紮。沙灣本是一片貧瘠的沙礫,寸草不生。只在沙丘中央,挖有幾口深井。大軍便駐紮在井水旁。每日飲水,靠人力汲水。而人馬所需糧草,均從外間馱來。
因戍邊任務重大,日逐王一部輕易不敢離開防地。故比武大會,金牧仁並未現身王庭。
項追派人先去通報。日逐王金牧仁便親自出轅門迎接。只見金牧仁是一三十餘歲的壯漢,生得虎背熊腰,一望便是長期在軍旅中生活的勇將。
阿拉坦倉,項追入到王帳,將冒頓單于親著的移交沙灣的公文呈給日逐王。日逐王似乎早有知曉,也不多言,對阿拉坦倉道:“我族軍民明日撤出沙灣,貴國可派軍前來駐紮。”
阿拉坦倉見移交之事辦得如此順利,便高高興興告辭,與項氏兄妹繼續東行,去那東胡都城——紅都。
※※※
待阿拉坦倉走後,屏風後走出二人,一人面如冠玉,正是三晉盟副盟主張良。一人壯碩如牛,正是倉海君弟子荊力。
張良笑道:“日逐王,魚兒已經咬鉤了。”
原來項追按照張良的計劃,在路上裝病耽擱一天。張良便趁這一天工夫,操到東胡使者頭裡,趕到日逐王部落安排一切。
張良得到神秘老道所授《太公陰策》後,細心揣摩,早已脫胎換骨。
第二十六章 霸王遇姬
卻說匈奴各部將領經過艱苦的行軍,終於抵達高闋城外,大軍集結完畢。將士們連日跋涉,皆是人困馬乏。
忽聽胡笳響起,卻是大單于冒頓升帳,在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