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包不住火。這些訊息能瞞項追一時,卻瞞不得她一世。等到她知道失去了丈夫的兒子,被那婆羅門無情地拋棄之後,將會是如何一副哭天搶地的景象?
而害得項追如此之慘的迷心術,那施術的蓮花主教還未替她解開。
“請道長解開追兒的迷心術再走。”韓淮楚央求道。
那迷心術是婆羅門獨門妖術,韓淮楚自個是解不開,也想不出這普天之下還有誰能解。
“韓大將軍要解開那迷心術作甚?聖女若知回不了漢宮已是十分痛苦,一旦知道她的身份是另一個人,遭受的痛苦猶勝於此,將會痛不欲生,又何必替她解開。”蓮花主教勸道。
“就算痛不欲生,總好過渾渾噩噩將自己當成另一人這麼過著。韓某是追兒最心愛的人,可陪著她一起度過痛苦。”韓淮楚執著地說道。
“實不相瞞,迷心術一經施為,是無人能解也。就連貧道的師傅自己也解不開。”金剛智說道。
“既是道長所施,連道長也解不開這迷心術,這又是何道理?”韓淮楚惑問。
“迷心術受與之人,與施法者心懸一線。若要解開,除非施法者先受與者而死,無從解起。”那金剛智的回答讓韓淮楚心為之一沉。
無從解起,除非蓮花主教先死。那蓮花主教豈肯為解追兒所受的迷心術而自個死去?
武功練到蓮花主教這等境界,活個百把來歲也是稀鬆平常。就不知那蓮花主教與追兒誰的壽命活得更長。若是追兒到死還不知自己的真實身份,就這麼渾渾噩噩度過一生,簡直是太悲哀了。
迷心術是不解之術,韓淮楚又有何法可想?只有眼睜睜看著蓮花主教師徒三人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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蓮花主教這麼一走,前幾天項追還沉得住氣,過了幾日就坐臥不安起來,一日裡有無數次走到那洞口向外眺望。
韓淮楚知道那是因為她無法與婆羅門教徒取得聯絡,故而焦躁,也不說破。
這一日糧食又告馨。沒有那蓮花主教師徒,韓淮楚只得親自出馬下山購買。
等他回到山洞,卻發現那洞口被一串腳印踩得亂七八糟,而洞內空無一人。
不僅項追見不著,連同那韓淮楚從匈奴千戶長帳篷裡竊來的羊毛被褥也不翼而飛。
“糟糕,這山洞終於被匈奴人發現,追兒已被匈奴兵接走!”韓淮楚意念剛起,就聽一聲暴喝:“無恥淫賊,你是如何讓將我追丫頭害成這般?”
韓淮楚回頭一望,就見在山洞入口那大俠滕翼手中擎著一把刀,眼珠睜得溜圓,向自己怒目而視。
第二十章 易儲風波
“這滕大俠看來是誤會了我,將追兒變得如此當成是我所害。”
可這會子韓淮楚哪裡來得及分辯,只因那洞口又湧出了幾個人,正是那匈奴左骨都侯臧擒龍與在馬邑城外遇見的幾位匈奴武士。
“原來是你!”那臧擒龍與他一照面,立即認出他就是那個曾經挫敗自己的韓軍騎將韓淮楚。
臧擒龍自思那韓軍騎將武功之高,深不可測遠在自己之上。按理說那韓王信已歸降匈奴,他就是“自己人”,卻不知他為何要殺死右大將查干巴拉,救走那漢將靳歙。更意外的是,韓淮楚竟然劫持敖登公主。
就見人影一閃,韓淮楚一個飛掠,從臧擒龍與眾匈奴武士之間空擋一插而過,竟來個奪路而逃。一到洞外,如離弦之箭拔足就跑。
那滕翼怒氣沖天,提刀衝出洞口就追,剛跨出幾步,覺得那臧擒龍等人並沒有跟上,扭頭一看,卻見那幾位均站在原地動也不動。
“臧將軍,一起追啊,休叫那賊子跑了!”滕翼呼道。
“滕大俠,你看他那奔跑之快,咱們哪追得上?還是省點勁吧。”幾位匈奴武士笑嘻嘻地勸道。
“是啊,這廝武功奇高,咱們幾位曾與他交手過,加到一起也不是他對手。就算將他追到也奈何他不得。”臧擒龍說道。
“原來臧將軍與那賊子認識。他是何來歷?江湖上怎有這般人物?”滕翼問道。
“這廝自稱是長沙韓淮楚,也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臧擒龍回答。
“你說什麼,那賊子名叫韓淮楚?”滕翼聞言身軀一震。
“是啊,莫非滕大俠也認識他?”臧擒龍奇問。
“原來是他。”滕翼心中說道。
韓淮楚就是女兒在一直等待的“信哥哥”,滕翼如何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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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暮西下,朔風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