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利豨手指駢起,一屈一伸。嗤的一聲響,一束劍氣從他右手食指呼嘯而出。
韓淮楚吃了一驚。這利豨竟能將指風凝成實質化為劍氣,豈是那“浩然一指”能比?
“你剛才刺我的劍氣,也是這般發出的麼?”韓淮楚問道。
“正是!這是小豨與家父共同苦心研究自創的武功。小豨只能右手發出劍氣,家父卻能左右開弓。就等韓叔叔駕臨長沙,鬥個痛快。”利豨說道。
韓淮楚心中一陣激動。
那利蒼是對手難覓曲高寡合,自己何嘗又不是高處不勝寒。有利蒼這個對手印證一下武功,那是生平何等快意之事!
一陣更聲將韓淮楚驚醒。
那蒯通還備了馬等在城外。與利豨說了這麼一通,可別誤了營救兄弟。
“利豨,韓叔叔要營救盛萬他們呢。找你父親比武之事,只能以後再說呢。”
“小豨也想救盛叔叔他們呢。韓叔叔可要小豨幫忙?”利豨自告奮勇道。
韓淮楚將手向街上一指:“你就站在這裡替韓叔叔把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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擲出飛爪,攀牆,一刀斃狗,韓淮楚身手利落。
看見獄卒皆沉睡不起,韓淮楚不慌不忙從鉤子開啟掛在牢門上的鎖。
獄中三名人犯——竇國、袁什、盛萬、個個被折磨得不成人形。
當韓淮楚乍然出現在被囚的黃河幫弟兄面前,三人又驚又喜,悲喜交加。
“大王,咱們不是在做夢吧。想不到你會來營救咱們,想不到有生之年還會見到大王。”生性豪邁的盛萬,嗚咽起來就像娘們一樣。
“此時不是說話的時候。大家快點剝去獄卒身上的衣服給自己套上,混出城去!”韓淮楚斷然說道。
於是三人脫下囚服,換去衣服。然後一個接一個從監獄的大門走出,直奔那洛城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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軲轆搖動,城牆根下狗洞的鐵門緩緩升起。
利豨抬了一塊磚,墊在那鐵門下,依依不捨地說道:“韓叔叔,你這一去,不知何年能見到你也。”
“會有那麼一天的。”韓淮楚向利豨揮揮手,笑著最後一個從狗洞鑽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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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外的小樹林,蒯通牽著四匹馬早在候著。
“天可憐見,你們都被救了出來。”蒯通望著得救的盛萬三人,欣喜地說道。
“換了這套乾淨衣服,騎著馬快走!”蒯通又催促道。
“二師兄對師弟的大恩,將銘記五內!”撲通一聲,韓淮楚雙膝跪倒,熱淚盈眶。
“快快起來。男兒膝下有黃金。我這無用的糟老頭,怎經得起韓大將軍一拜。”蒯通佝僂下腰,顫抖著將韓淮楚扶起,拿著那沾滿鼻涕的袖子就往韓淮楚淚眼擦去,看著韓淮楚的目光就像自己的孩子一般慈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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辭別蒯通,且說四人揚鞭上路。剛走一刻,只聽一陣急驟的馬蹄聲傳來,一道火光在那長安城洛城門城頭點起。
“追兵來也!咱們逃走之事怎這快被人發覺?”袁什變色喊道。
“你們速速往黃河而去,不要回頭。過了黃河,直奔中都,到我莊上等我。這裡我來斷後!”韓淮楚凝神聽了一下,毅然對三人說道。
“大王為小的們斷後不會有事吧?”袁什擔憂著問道。
“來者只五十騎兵,料來無妨。”韓淮楚自信地說道。
大王武功已到通玄境界,五十騎兵是算不了什麼。於是三人放下心,與韓淮楚告別,疾向潼關而去。
韓淮楚將馬一橫,仗劍等在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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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洛城門急衝衝殺出一彪騎兵,個個手舉火把。一將銀鎧白馬,鞍上橫一杆長槍,衝在最前。
這就是那呂族的精英——呂太后侄子輩呂更始。
也是那監獄突然變得靜悄悄連一聲狗叫都沒有,引起了那幫伏兵的懷疑。派人進門一看,只見獄卒都沉睡不起,牢門大開,三位人犯早已不知去向。
伏兵大吃一驚,急忙去報城門校尉呂更始。一查之下,發現城門下狗洞大開。呂更始更不他想,立馬就點起城門處的騎兵,追趕逃犯。
一出十里之外,火把映照下,忽見道上一漢子騎在馬上,氣度非凡,手中擎著一把劍,擋在前方。
呂更始老遠望見那人一驚:“這身材,這年齡豈不是太后說的韓信!”急忙將馬一勒。手一擺示意身後騎士停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