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在韓淮楚這個穿人心中,薄太后如何能理解?但是她對韓淮楚一向是言聽計從,這次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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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持漢家江山社稷長達十五年的女強人呂雉終於走了。臨終時以她的平生閱歷對兩位侄兒呂產呂祿留下英明的遺言:“群臣所懼者,唯我也。今我重病,群臣多已設防,殺之不易,徒激其反也,宜先固守,方好徐徐圖之。為今之計,兵權不交,大權不失;兵權若交,萬事皆休。謹記我言,勿為人所制!”
“以呂產為相國,以呂祿女為皇后。”這是太后留給大臣們的遺詔。
那彷彿就是在說:“我老太婆雖然死了,這天下還是我呂家的天下。”
蓋棺定論,女強人執政期間,雖對政治對手是邪惡到底,政績卻是巨大。呂雉在位之時,與民安息,廢除許多繁苛的法令,尤以廢除“三族罪”和“妖言令”為百姓所稱道。
“高後女主稱制,政不出房戶,天下晏然;刑罰罕用,罪人是希。民務稼穡,衣食滋殖。”是太史公對她的評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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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太后對侄兒的遺言音猶在耳,很快就有反對者跳將出來,要革呂氏一黨的命。
“興兵!造反!挺進長安!殺盡諸呂!還我劉氏天下!”這是齊王劉襄對心腹的豪言壯語。
那劉襄確實值得人去捨命追隨。高皇帝嫡長孫,二十餘歲的小夥子,生得面如冠玉,唇若塗脂,濃眉大目,鼻直口方,一看就有“人中龍鳳”的氣概。
可是呂雉在生前對那劉襄埋下了一著棋,就是那齊國丞相召平。當那劉襄還在齊王宮與心腹們熱血沸騰之際,召平直接帶著士兵操著傢伙將齊王宮團團圍住。
都變成甕中之鱉了,誰革誰的命啊?
昔日有雞鳴狗盜之徒為孟嘗君排憂解難,今日有魏勃為齊王劉襄解圍。
魏勃——齊國內史,掌民政,武功了得。
“齊王敢造反,這是自尋死路。魏勃不才,願為君相之將。君相啊,你站在這裡包圍反賊辛苦了。回去喝杯茶,休息一下。這裡由魏某代勞。”魏勃騙召平道。
那召平簡直是個垃圾,這般包圍王宮的事竟能讓別人代勞。聽信魏勃之言,果然就回府小睡一下去了。
召平呼叫軍馬靠的是他手中的虎符。召平任命魏勃為將,就將虎符授給他。
這兵權一交,召平前腳回到相府,後腳就發現相府已被魏勃圍得水洩不通。
大呼上當已經無用。做掉了那召平,魏勃擁立劉襄正式起兵造反。
可是齊國舉國也只三萬軍馬,這丁點人馬如何造反?
又是騙,這一次騙的是琅琊王劉澤的那三萬軍馬。
琅琊王劉澤本是跟著高祖打天下的將軍,那三萬軍馬被他訓練得兵強馬壯。
出使琅琊國的是劉襄的智囊祝午。
“吾王自覺年輕,又是小輩,少不更事,無作戰經驗。願將齊國軍馬交給大王。請大王來臨淄商討共舉大事。”祝午給劉澤丟擲一個誘餌。
那劉澤也想反,也想坐坐堂兄劉邦當年坐過的那把龍椅。他絕沒有想到,都是一個戰壕的劉姓王,劉襄竟會黑他。
“皇帝年少,諸呂當權,劉氏孤弱,寡人若不能救漢,誰能當之。”劉澤聽了祝午的吹捧,有點“天將降大任於是人”的感覺。
當劉澤樂滋滋地趕到臨淄城時,一隻冰冷的鐐銬銬在了他的手腕。
這只是計劃的第一步,第二步是逼劉澤寫下詔書,祝午返回琅琊國,對琅琊國的臣子說道:“你家大王已經與吾王結盟,封吾為大將軍,率國中兵馬赴齊國與齊軍合兵一處。”
收攏兩國軍馬共計六萬之後,劉襄直接揮軍殺向那濟川國——濟南。
(插播一下,原呂王呂嘉驕奢淫佚民怨沸騰,呂雉不得已廢之,改立呂產為呂王。後來梁王劉恢調任為趙王,梁地比濟南更大,呂雉便調呂產為梁王,改故呂國為濟川國,立劉盈之子劉太為濟川王。)
那劉太還是個小娃娃還在京城裡,而濟南本是齊國的地盤,人心向著故主。齊國兵馬一到,立即投降。
劉襄這時便以高皇帝嫡長孫的名義向天下發出了倒呂檄文。以舅父駟鈞為相,以魏勃為將,舉大軍西進,直向關中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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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王劉襄的興兵確實是精彩。名義上為了倒呂,其實是奔著那天子之位而來。
相國呂產在京中聞之大驚,而手下又無能征慣戰之人。就有左丞相審食其只好薦出老將灌嬰赴潁川剿滅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