兢兢答道:“我家大王知曉城池不保,已卷下細軟逃走了。”
那平陽南面是漢軍營寨,西面是漢國的內史郡,東面是趙國的上黨郡,北面是趙國的太原郡。魏豹若逃,只有逃向趙國,託庇於那趙王歇以圖東山再起。
魏豹雖是無用,他的號召力可是巨大。只要他一天不死,就像那陰魂不散的DLLM,魏人就一天不會安分,可說是後患無窮。
韓淮楚聞言就是一驚。
派兵追殺?不要說漢軍兵力本就不多,魏趙邊境線漫長不知往哪個方向去追。就說那魏豹把冕冠一脫,換一身平民衣服混入魏人的汪洋大海中,到那裡去追?
韓淮楚正在焦急,忽聽見花園內一聲沉悶的響聲。
那聲音極其細微,貌似從地底發出,只有憑韓淮楚的耳力才能聽到。再一聽,那聲音又起。
韓淮楚炯目“刷”地一下投向花園中的一口水井。
“既然是用來汲水,這井口卻用大石掩蓋,豈非咄咄怪事?”
遇到這等蹊蹺的事情,韓淮楚當然要查個究竟。他走到井邊,“呼”地一掌揮出把那壓在井口的大石震開,向下一望——
“救命!”井中一婦人正用一塊小石頭敲打著井壁,本來已經絕望,突然看見一柱光線瀉下,喜出望外急忙呼救。
“這是何人?”韓淮楚對著滿地跪倒的宮人高聲喝問。
還是那年邁的宮人戰兢兢回答道:“稟將軍,井中乃是魏王妃。”
韓淮楚聞言一愣,“一個王妃怎會在井裡?”隨即醒悟過來,原來是魏豹下的毒手。
世上那些君王兵敗國破之時,擔心妃嬪落入敵手身遭玷汙而辣手摧花的事比比皆是。那張楚王陳勝陳城攻破之時,就一連逼死了三十幾位妃嬪。不為他故,私心作祟也。
想必那魏豹擔心身邊的美人被那漢王劉邦佔去,故將美人推下井去。又擔心美人一時半刻淹不死被漢軍救起,壓一塊大石堵住井口悶殺美人。
戰場上再血腥的場面韓淮楚都見過,早已習以為常,不過那都是男人們之間的事情。對付一個婦人也用如此狠毒的手段,韓淮楚還是頭一次見到,只覺毛骨悚然。
“速將魏王妃救起!”韓淮楚下令道。
那些宮人忙不迭去找來繩索墜下井中。井內的美人扯著那繩,由眾人拉出井外。
剛剛出來,韓淮楚頓時就發現不妥。
原來那美人他曾經見過,名叫薄姬。那還是在彭城大戰前的陽翟軍營,魏豹與那老處女呂雉玩牌賭錢,薄姬在魏豹身旁幫他收錢。當時驚豔一瞥,也僅此而已。
而今這美人身著外罩鵝黃色緞裙,內穿粉紅色褻衣,一身盡為井水沾溼。那一雙盈盈一握的玉峰透過溼漉漉的軟緞兜布呼嘯而出,隱隱只見一對葡萄珠兒如花蕊盛開。纖腰豐臀,妖嬈體態,更是難禁春色外露。
本是國色天香魏宮嬌娃,卻又攝魂奪目溼身誘惑,跟隨韓淮楚進宮而來的那些兵將哪裡見過這等香豔的場面,一個個雙眼溜圓盯看著那美人誘人的酮體,差點要噴鼻血。就是那些話兒被騸去了的宮人,也是個個目不轉睛。
“呀!”美人意識到自己成了眾目之的,驚叫一聲,連忙將一雙皓腕向胸前一攏,被井水凍得慘白的嬌靨現出一絲酡紅。
“賤妾謝大將軍救命之恩。”薄姬盈盈拜倒,聲如鶯囀,神情複雜地用那如煙似霧的美眸向韓淮楚抬眼一瞥,趕緊低下螓首,露出一抹雪白粉膩的玉頸。
“來人,快送王妃到暖室換衣,請太醫診治,可別要凍壞了。”韓淮楚事情想得十分周到。
便有宮女送擁著那薄姬向一宮室走去。滿地那些帶把與不帶把的男人,呆呆凝望著美人離去的身影。直到那美人消失在門口,猶捨不得收回那痴迷的目光。
※※※
美人送走了,韓淮楚心中還是焦急。原想擒賊擒王抓住那魏豹用他來對付柏直的大軍,如今魏豹逃了個沒影,遺禍無窮。
突然他心中閃過一念:史書上說魏豹並沒有逃到趙國,是被韓信抓住的!
如今他冒了韓信的名,抓住魏豹的就是他自己。要是那魏豹逃了,這出《越河擒魏豹》的故事為什麼會寫入青史?
太史公有時候會用他那如椽大筆為一些歷史潤幾分色,有時甚至帶點誇張,但不會錯得這麼離譜吧?
“滿城都是漢軍,魏豹一定逃不出城,一定會落入我手中,做了小生的階下囚。”韓淮楚想到此,又恢復了幾分信心。
“魏豹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