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滎陽,那南山防線就是擺設。而漢軍的水師並不能開到那綿蔓水,還在黃河與汾水中游弋。韓淮楚便把那五千水師調到滎口,準備在黃河水面與楚軍決一死戰。
這裡韓淮楚藏了點私,把那自己一手玉成的五十對夫妻留了下來。一來攻打井陘需要渡過那綿蔓水需要熟悉水性者擔綱,二來那駱甲夫妻一死一離,他實不忍心將他們留下的這些兄弟姐妹送到那隻會吃敗仗的劉邦身邊而遭遇不測。
救兵如救火。分撥完畢,韓淮楚即刻出城外與那南下的漢軍將士送行。
旌旗獵獵,軍威凜凜。漢軍這支隊伍自跟隨他出徵河東以來是戰無不勝攻無不克,士氣高昂。那一個個即將出徵的漢軍將士臉上都掛著豪邁的神色,卻不知道他們要面對的是一場有去無回的命運。
韓淮楚一盅盅酒敬過眾將,最後一個走到那帶隊的曹參面前,也遞上一盅。
“寧秦侯好走,本帥在這裡聽候你旗開得勝的訊息。”韓淮楚聲音有點哽咽說道。
那曹參雙手捧過,滿飲此盅,將酒盅在地上重重一摔,高喊一聲:“出征!”
漢軍的隊伍迤邐南下,韓淮楚望著那一個個離去的弟兄,禁不住淚眼朦朧。
待那隊伍去盡,韓淮楚把手中扣著的一枚蠟丸一捏,揉成碎片。
那蠟丸中藏著一絹,原想趁著敬酒偷偷給那曹參。絹上用墨筆書字,寫道:打不贏就跑。
若不是他身為三軍統帥,韓淮楚是多麼想把這句話告訴給每一位出征的漢軍將士。只是這句話任何人都能說,偏偏他這個韓大將軍卻不能出口。
一陣疾風吹來,暴雨如注,潑灑在韓淮楚身上。疾風暴雨中,彷彿隱隱傳來一陣嗚咽。
第十三章 苦行頭陀
井陘之戰,千古以來後世多少兵家奉為戰例經典爭相仿效卻又畫虎不成反類犬最後屍骨無存,又有多少文人騷客在那古戰場追憶憑弔那兵仙戰神韓信一顆大智大勇的英雄虎膽,不惜濃墨重彩來稱頌這一場戰爭奇蹟。
有詩為證:
狠石驚沙灌莽叢,韓侯戰壘亂山中。左車已作賁軍將,東向居然名士風。古廟靈旗思易幟,斷崖飛鳥憶藏弓。我來立馬傳餐地,綿蔓奔流夕照紅。
本書井陘大戰正式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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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韓淮楚正在雨中凝望漢軍隊伍的遠去,忽聽身旁一人長聲嗟嘆道:“師弟資兵救那漢王,卻不知何時能滅趙國也。”說話之人卻是那軍師蒯通。
一旁宣平侯張耳也失望地嘆道:“如今河北漢軍只剩一萬五千,連防守都是困難,談何去攻滅趙國?張某復那王位,恐怕是遙遙無期也。”
漢軍吞併太原雁門代郡三郡,說是開疆拓土,那也要手中有實力來守住這塊地盤。沒有實力,這開拓的疆土就成了熱山芋。
一萬五千軍馬,要罩著河東、河內、太原、雁門、代郡這麼大一片,若是那趙軍趁機來攻,如何去應付確實是一個嚴峻的問題,更何況還有一個意圖不明的燕國,一個對中原有染指之心的匈奴!
韓淮楚看了張耳一眼,說道:“如今之勢,只有擴軍一途,收魏、代之士以御趙軍。”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那趙軍擴軍備戰,韓淮楚也擴軍備戰先把聲勢鬧起來嚇唬嚇唬對手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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徵兵的年齡在上放寬到五十歲,在下放寬到十四歲,早就超過了韓淮楚心目中的年齡極限。但十天過去,擴軍的成績非常可憐。也是那五郡歷經戰火兵源枯竭,五個郡三千餘里土地上,只“蟻聚”到三萬號人。
這就是秦末諸侯並起戰火紛爭不斷必然帶來的惡果:人口銳減,適齡入伍者稀缺。韓淮楚對此也是無奈。
有一點韓淮楚略覺滿意,這三萬人中竟有一萬五千人是從河內徵來。原來是他攻克河內之初見魏軍中頗多老弱病殘,便發放路銀遣送回鄉。這批人在行伍中過慣了,回鄉無所事事,見了漢軍徵兵告示便來應徵,只求能混口飯吃。
老弱病殘總是比那連弓箭都不會射的新兵強,至少不用從頭教那些“聞鼓而進聞金而退”。既然要攻打趙國,用魏人去打趙人總比用趙人去打趙人強。漢軍吞滅趙國三郡遭到敵視,很明顯的例子,三個郡招收的新兵只抵得上一個河東。
既然是鬧聲勢,韓淮楚也學那當時的作法,灌一下水,號稱十萬大軍。
怎麼灌水?譬如一個軍侯手底下應該有一千士兵,現在四五百人也可以挑選一名軍侯,造一面將旗。那營寨本來只用佔地十里,現在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