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何能修煉到六親不認的境界,終於博得了劉邦一句讚賞:“老蕭辦事寡人放心。”
老蕭他放心,要來滅他的項羽卻放不下心。那楚軍的戰船越造越多,眼看那項羽就要改走水路攻到這滎陽城下。
那不出餿點子就閒不住的廣野君酈食其又給劉邦支招:“楚軍何足患哉!臣有一計,破楚只在數日之間。”
數日之間就能破楚?劉邦聽得心曠神怡,問道:“先生有何妙計?”
酈食其振聲道:“昔成湯伐桀,封其後於杞;武王誅紂,善其後於宋。今秦無道,伐滅六國,不予立錐之地,故隻立二世便亡。項羽當權,不明其理,盡遷六國之主,自樹強敵於天下。為大王之計,當誠復立六國後嗣,還六國之疆土。如此則天下爭戴大王之德義,願為大王之臣妾。德義已行,南面稱伯,楚失時勢,必斂衽而朝也。”
那酈食其說到此處是手舞足蹈亢奮至極,不料身後一人進來,猛給他潑了一盆冷水,卻是那美人軍師張良。
只聽張良冷笑道:“廣野君所說的六國之後,都是些什麼人?漢王將還予其何處疆土?子房不明,請告之。”
劉邦頓時醒悟,“這個老糊塗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上次要寡人守那函谷關,險些被項羽抓住把柄。此番又出這餿主意!”
他翻臉最快,立馬破口大罵道:“豎儒,又在此胡言亂語。寡人若將地封給他人,還能成就什麼大事?”
那劉邦越想越氣,罵罵咧咧,罵得酈食其是狗血噴頭,老臉脹得通紅,簡直下不了臺。幸得張良解勸,劉邦這才息怒,把那酈食其罵退了事。
那酈食其退後,劉邦憂心忡忡問道:“楚軍戰船將竣,眼看項王就要攻到滎陽,不知子房有何計退敵?”
張良微微一笑,問道:“大王豈忘了子房初到沛縣,為大王獻上的‘不爭’之計麼?”
劉邦從一個微不足道的小諸侯能混到這步田地,就是靠張良這不爭之計。他當然知道不爭是什麼含義,那便是裝孫子。
而今劉邦已今非昔比,坐擁天下十餘郡比項羽還多,叫他還裝孫子向項羽低頭,他是說什麼也不願意。
“寡人慾與項王一爭天下,如何能不爭乎?”劉邦氣鼓鼓說著這話,語調高出了兩度。
“大王想爭天下,何不放手與那項王在戰場廝殺一番。若能一戰擒殺項王,天下唾手可得。”張良不溫不火地說道。
要說那劉邦別的長處沒有,最大的長處就是能虛心接受別人的意見。張良這麼反著一說,劉邦就明白了,眼前沒有底氣,還得繼續裝孫子,頓時默不作聲。
張良瞧在眼中,也知道劉邦這個彎轉了過來。於是說道:“今日之不爭,實是為他日之爭也。現大將軍已平定河北,對楚形成牽掣之勢。我漢國雖連年苦戰已是壯丁稀少糧草奇缺,但地域廣博潛力極大。不如休戰半年待秋後糧豐,再與那西楚絕一雌雄。”
劉邦點頭道:“子房所言甚是,也只得如此。”
大方略既定,於是派遣那縱橫家弟子陸賈赴駐紮在南山南麓的楚軍大營議和。
“漢王知陛下神勇無敵,自知不是對手。若連年征戰,民不聊生,徒傷兩國之財力也。今願留滎陽西為漢,割滎陽西為楚,向陛下稱臣,許年納歲貢,只求民心安定,天下太平。”陸賈見了項羽,不卑不亢地說道。
劉邦想裝孫子,還要看項羽肯不肯認他這個孫子。
愛妃身陷敵手,項羽是心如刀割,巴不得早早迎回虞姬。於是說道:“若要議和,先將寡人愛妃虞姬送回。”
那陸賈滿口答應,笑道:“漢王知陛下思念王妃已久,早有意送王妃回陛下身邊。區區小事,何足掛齒。”
項羽心中一喜,當下許了這份和議。
陸賈高高興興而去,范增怒氣衝衝而來。
“羽兒,我西楚水師將建,今我軍數破甬道,劉季軍中糧草已竭,必不能久持,破那滎陽易如反掌,安能為一婦人之故,許劉季媾和?”已經風燭殘年的范增,說得大義凜然,依然是威風八面。
老頭子一發怒,項羽就不敢頂撞,只道:“亞父所言雖是,然朕已許陸賈,焉能失言。”范增笑道:“那劉季反覆無常小人一個,何須與他講信義。待我戰船一竣,揮兵攻打滎陽便是。”
半月之後,楚軍戰船再度打造完畢。西楚大軍從水路開來,一波接一波,一路暢通無阻,直殺到滎陽城下。三十萬楚軍把那滎陽城圍得水洩不通。
這下劉邦總該玩完了吧?哪裡知道楚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