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這水攻之計,無論那河水漲不漲得起來,我軍當砍伐竹子紮起竹筏以備戰時之需。”
韓淮楚頷首道:“未雨綢繆,正該如此。這砍竹扎筏之事就委託將軍去辦吧。務必十日之內,紮起五百艘竹筏,訓練水戰,將軍可能做到?”
陳豨腰桿一挺,高聲稱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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帳中韓淮楚述說漢軍關東征戰勢如破竹之事,聽得眾將皆是振奮,不知不覺已到傍晚。樊噲正準備呼來伙頭軍安排晚膳,忽有小兵來報,雲雍鄉侯夫人遣婢女捎來口信,已備下酒菜請大將軍過府為他接風洗塵。
“莫非上次借呂嬃的銀子未還,那小丫頭要當面討要?”韓淮楚心裡嘀咕。
那次為給西戎軍眾美眉送禮買了一箱化妝品,韓淮楚借了呂嬃三十金。這半年來一直忙於國事,倒忘了歸還。
當面被人討債的滋味可不好受。韓淮楚心裡惴惴,訕訕笑著對樊噲道:“夫人莫非還記著本帥借她的三十金?此番本帥來得匆忙,兩手空空。待吾遣人去櫟陽取來再行歸還。”
樊噲呵呵一笑:“大將軍多慮了,此次恐怕是俺媳婦要請大將軍為俺兒子取名的事。”
原來這半年來樊噲留在扶風城外軍營看緊章邯,他媳婦呂嬃也一直沒挪窩,就呆在營外那座豪宅。閒來軍營無事之時,夫妻倆日日相會。兩月前呂嬃誕下一子,一直未曾取名。她對樊噲說咱們倆能結成夫妻,多虧大將軍妙計成人之美。大將軍學問高,這孩兒的名字要由大將軍來取。
金槍不倒藥的損招成全了這對冤家,韓淮楚不由啞然失笑。
而昔日若是自己接受了那小丫頭,他這便宜老爹就做定了,呂嬃腹中懷著的孩子就成了他自己的兒子。
那孩兒到底長什麼模樣,是像樊屠子還是像他娘?韓淮楚心中充滿好奇。
他便道:“夫人產下麟兒,這滿月酒本帥也未登門慶賀。那孩兒不知怎生模樣?本帥這次要好好看看。”
於是樊噲引路,二人策馬出了軍營,去到呂嬃的居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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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帛鋪開,韓淮楚飽蘸濃墨,在案上寫下“伉”這麼一個字。
呂嬃生產僅僅兩月,體態略帶臃腫,卻是衣著光鮮淺發削掠,肌膚白潤如雪,一雙亮晶晶的眸子顧盼流眄,猶見昔日傾城風姿。
那嬰兒長得眉清目秀,面板白嫩,臉上一對小酒窩極其遭人喜愛。韓淮楚以前擔心這孩兒生下像樊噲一般醜陋,此時方知這孩兒只繼承了呂嬃的優點,長大後一定又是招迷萬千少女的大帥哥一個。
呂嬃在一旁手捧嬰兒,見韓淮楚寫下這字,不解道:“這伉字何意?”韓淮楚微笑道:“見到賢夫婦如此伉儷情深,本帥有感而出。且這伉字還有高大剛強之意。希望這孩子長大之後,能如雍鄉侯一般成為一個能征慣戰的柱國將軍。”
呂嬃聞言大喜,眉眼含笑道:“大將軍的學問就是高。樊伉,好!這個名字比起他爹的名字就斯文得多。”
韓淮楚盯看那襁褓中的嬰兒,越看越喜歡。想起自己穿越時空前被那方廷博士注了一針,無法在這個時代留下一男半女,而人家夫妻舔犢情深,不由心中酸酸。
忽然那嬰兒破啼而哭。樊噲道:“想是這孩子餓了,媳婦,快去叫奶孃喂娘。”呂嬃奇道:“剛剛喂的奶,怎會餓了?”
韓淮楚說聲:“讓我看看。”從呂嬃手中接過嬰兒,解開襁褓,在嬰兒襠下一探,笑道:“他這是尿尿了,有沒有尿布,拿塊來我給他換上。”
“大將軍也會換尿布麼?”呂嬃笑盈盈遞上一片尿布。
“大將軍也是人,就不能換尿布嗎?”韓淮楚一邊說笑,一邊細心地換去那尿布。尿布一換,那嬰兒覺得乾爽,立馬就不哭。
韓淮楚拿過搖籃上掛著的一隻撥浪鼓,輕輕一搖。那嬰兒雙眼溜圓,目不轉睛望著韓淮楚手上動作,裂開小嘴直笑。
“想不到俺這孩兒這麼與大將軍結緣,乾脆拜大將軍作他義父好了。”樊噲在一邊冷不丁說道。
便宜老爹沒有當成,居然可以作乾爹!韓淮楚掩住心中狂喜問道:“此話當真?”
“能拜大將軍為義父,今後學得大將軍一身文韜武略,是這孩兒的福分,咱夫妻求之不得呢。”呂嬃笑如春風道。
韓淮楚道聲好,接下腰間魚腸斷魂劍遞給樊噲,說道:“我這做義父的,也不能平白就做。這柄劍就送給伉兒做個見面禮。”
“大將軍征戰沙場正用得此劍,如此大禮豈敢受之?”樊噲夫妻一起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