屢禁不止,仍有一些鋌而走險的短視之輩將此視為據點不斷擴張自己的勢力。
百里眸光流轉,要祛除魔氣不難,可是這山中原本的靈韻之氣早已被破壞,即便魔氣消失,亦不可能再恢復到往昔神山之盛景,這亦是天界遲遲不肯收復須彌額山的原因,既然失去了利用價值,那又何必要去做這些吃力不討好的事?!
大抵是他目光太直接,山神側頭,眸中清明之色耐人尋味。
他如今憑依在白姬體內,一眼望去又瘦又小,只這一眼中飽含的氣勢霸道無邊,似有不達目的不肯罷休之意。
嘖——
百里眯眼,眸色漸深。
如今契約已立,他想反悔亦是不成。更何況阿潯在他手中,哪怕眼前是刀山火海萬煉油窟,他也得一笑置之,捨命陪君子。
這筆賬虧了。
他臉色暗了一瞬,視線卻不由自主地落在白姬身上。
肩削骨立,瘦得要命。
看來,這件事告一段落後,他得好好弄點什麼給阿潯補一補,身子這樣單薄,以後還怎麼能愉快地做他跟班呢?!
白姬的魂魄於體內驀地一寒。
轉過頭,百里正笑容滿面地望著自己,那視線好似穿透層層包裹看進自己魂魄裡來。
她默默一哆嗦。
這廂白鹿少公卻眼含熱淚,一向居於人上喜怒莫測的臉上卻是真真正正的歡喜。
“山神大人,子非做夢都想要回須彌額山。那是生我養我之地,是故土,也是我父輩埋身之處。餘生之年,若能回去為先祖扶靈祭拜,即便是死也心甘情願。”
山神眼波微動,似被他的肺腑之情所動容。
“汝一族如今在此定居,安居樂業,生活和美,是吾之過,害汝等再赴戰場,此去兇險無比,吾不強求,不想去的留下亦可。”他朝鹿青崖投去溫柔一瞥:“白鹿一族尚需年輕人去傳承。”
“山神大人這是說什麼見外的話!當年若非您救下我們先祖,如今這世上哪還有甚麼白鹿一族,更何況須彌額山亦是我們的家鄉,奪回家鄉本是天經地義,更是吾輩畢生之願!”白鹿少公側頭吩咐鹿青崖道:“青崖,去族中召集長老們過來,茲事體大,此去艱險,必須從長計議一番。”
鹿青崖點頭,朝山神行了一拜後匆匆離去。
山神望著他的背影,眼中浮出丁點笑意。
“此子出生時有霞光環繞青鸞鳴飛,落地會笑,足月便可聽懂人言,只要好生培養,將來必有作為。”
白鹿少公這一聽,喜笑顏開老懷欣慰。
“山神大人真是太看重青崖這孩子了,他呀,聰明有餘定性不足,需要千磨萬煉才可堪大任吶!”
“恩,是汝之辛勞。”
鹿青崖辦事穩妥,很快便將眾長老召集於一處。長老中有年長者,乍見山神老淚縱橫,口不能言,在座的皆是白鹿一族的老人——做夢都想要重回故土,自然對山神決議沒有任何意見。在他們的一致同意下,去須彌額山一事似乎板上釘釘,很快提上日程。隨後,白鹿少公又集合了一支青年隊伍,由鹿青崖帶領,隨山神遠赴須彌額山。
不過,在出發之前還有一事懸而未決。
人參姥姥府上那僮兒黃芪的驗屍結果已出——卻非魔氣所殺,其人五官青紫,面容扭曲,身體僵硬冰冷,生前應是被一擊扼殺,只是他體內卻有魔氣殘留,想來是在死後被人盜用了身體。
據悉,宴會結束後黃芪便不見蹤影,他最後一次出現是在戊時左右。有人看見他端著一個托盤往嵐姒住處方向去,因為走得極快,所以那人只來得及看見他背影一掠而過。
大概那時,黃芪便不已不再是曾經的黃芪了。
事情調查至此,處處透著詭異。白鹿少公派人將人參姥姥的洞府搜了個底朝天,別說藏有什麼魔族欲孽,連一絲魔氣也尋不著,那個隱藏在暗處操控整件事的背後主使好似人間蒸發一般訊息全無,殺了黃芪,操控嵐姒,攻擊百里,這一件件看似並不相干的事居然毫無意外地串聯在了一起,似全無目的,僅僅只是一個無傷大雅的惡作劇罷了。可這一切的背後究竟隱藏何種深意卻耐人尋味。
至少百里認為,此去須彌額山一行,必不會如想象般順利。
“去須彌額山?”殷雄一聽,眉頭緊蹙,須彌額山早已是淪落之地,即便奪回來,也不會再是天界人曾經的聖地,只是一處汙點罷了。
百里掃了一眼不遠處正對撒嬌討歡的睚眥無計可施的白姬,挑了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