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陳循想到了當初商業銀行開業的場景。
文淵閣再次陷入沉默。
許久,才有人再開口。
“勞動產生價值,而貨幣賦予價值,與京城不同,地方灶戶,並沒有獲得價值,相反,其產業還不斷被豪強兼併,久而久之,官逼民反?”
王直有了對比座標,很容易就能直指其中的關鍵,繼續道:“可是,運司事關百萬漕工,不可輕動。”
“不能這麼想。”
于謙捏著自己的鬍鬚,皺眉道:“理清其中關係,先從這苛捐雜稅入手。”
幾人已經不再去想聖人的內帑了,不然就顯得內閣有點廢物了。
“除此之外,還有私鹽。”
陳循頓了頓,繼續道:“私鹽猖獗,也是官府縱容之失。”
文人對於私鹽,其實是矛盾的。
一方面斥其為侵吞國利的蠹蟲,對其大加批判,而另一方面卻又能在一定程度上表示諒解。
享受著朝廷給予的高價鹽,很自然的認為,如果是私鹽,那麼百姓就能享受低價鹽了。
這是很簡單的思維方式,但是忽略了鹽商這個中介。
他們只不過是在朝廷的要求下,高價收購鹽場主手中的鹽,為了不虧本,只能更高價賣出,而在此之餘,他們還向灶戶收購餘鹽,朝廷也會買補餘鹽,但是,只需要賄賂、暴力等一系列常見手段,灶戶就只能將餘鹽給鹽商,這一部分,就是私鹽。
而所謂的私鹽價低,完全是一個笑話。
和後世不同,現在官府也是賣高價鹽,完全不會去理會百姓的用鹽需求,所以鹽商僅需要降低一點價格,就足夠吸引百姓購買。
沒有平價鹽的選項,整個大明,能吃得起鹽的百姓都是少數。
商人逐利,想讓市場良心發現,那就是奢求壟斷的惡虎不要去吃人。
文淵閣的大臣,就鹽政一事展開討論。
對於他們來說,相比一處動亂,他們需要看得更遠,更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