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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2章 俸足養廉?

發展經濟總是會帶著腐敗,這是人性問題,和其他任何東西沒有關係。

法規條律只不過是讓其犯罪的成本提高,在於威懾。

就算是太祖那樣的嚴苛刑法,為的就是威懾貪官,但是在現有條件下,該貪的,還是會貪。

在場除了于謙,或許沒有幾個尚書敢說自己沒受過別人禮的。

為官清廉可並不代表著窮。

和貧苦大眾相比,于謙出生書香門第,祖上便是當官的。

只不過于謙的父親於彥昭,樂於隱居,喜歡研究學問。

也或許是如此性格,才讓于謙的物質慾望很低。

千人千面,于謙之所以能出頭,其實和宣宗當時要打擊貪腐不無關係。

當時宣宗問楊士奇和楊榮:“為何祖宗之時,朝臣謹慎自守,近來卻貪濁成風?”

答曰:“末年已有之,如今更為甚。”

自此,宣宗讓于謙巡按江西,並且在楊士奇的推薦下任用顧佐為右都御史。

要說最嚴重的腐敗問題,其實問題就出在楊士奇這樣的閣臣身上。

顧佐為右都御史,有人彈劾其接受隸役金錢,私自將其遣送回去,在宣宗看來,這和楊士奇當初推薦的不一樣,說好的公正廉潔呢?

但是楊士奇卻說:“中朝官祿薄,僕馬薪芻鹹資之隸,隸得歸耕,官得佐費,實兩使目,永樂以來皆然;先帝知之,令增朝臣俸以此。”

這是和後世和珅的救濟糧摻沙理論一樣,官員薪資微薄,養不起童僕馬匹,所以收了他們的錢,放他們回去耕田。

簡單來說,就是哭窮,還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

也正是因為這樣,朝綱到了王振手中,便敗壞的不成樣子。

法律得不到實施,其威懾的效用已經十分廉價了。

同行的襯托,讓于謙這出淤泥而不染的蓮花顯得格外妖豔。

工資,朱祁鈺自然是要給他們漲,但是漲工資的前提下,就是要從根源清洗一下腐敗。

如今的人頭稅就是根源之一。

掀開那遮蓋的布,露出裡面血淋淋的現實,消失的人和地,就堆積在其中,而官員們便是在布匹上飲酒享樂。

“諸卿要想的是,以畝計銀之後會產生什麼後果,而不是想著太早或者太急,凡事皆有度,大明糜爛至此,正需我輩動手改造。”

朱祁鈺掃視了一眼,繼續沉聲道:“明公們說俸祿低,朕發了實俸,但貪慾永無止境,朕需要錢,便是從稅收中來,太祖曾言,爾俸爾祿,民膏民脂,明公不能一手偷著大明的錢糧,又在朕面前哭窮!”

聞言,王直陳鎰等人渾身一顫。

他們哪會不知道,這說的是三楊時代的內閣,也說的是他們欺上瞞下,碌碌無為的懶政。

“陛下,臣以為,若是銀差增耗,額辦和派辦,可能導致各地攤派,看似減輕了百姓負擔,實則官吏會層層加碼,按陛下所說,國庫雖充盈,但生靈塗炭。”

趁著聖人說話的空隙,于謙加以理解,再加入自己的判斷,獨立做出了預判。

朱祁鈺點了點頭,笑道:“不愧是於卿,確實,因而朕才會讓百官討論,而不是直接推行。”

說著,朱祁鈺起身,走到眾人之中,道:“金濂掌法,陳循掌財,于謙掌兵,周忱掌匠,王直掌吏,以六部之能,若不能完善新政,那朕就該考慮換人了。”

朱祁鈺可不是開玩笑,身為六部尚書,除了周忱,還是內閣大臣,領導中的領導,知人善用也是必須的。

如果任何事情都是朱祁鈺自己決定自己想,那麼要他們何用?

于謙在接受誇獎的同時,也感到了些壓力。

一種來自於大明意志革新的迫切壓力。

當然,不止於謙能感受到,其他人也都有體會。

這年一過,大家都不能像在正統年間一樣,糊里糊塗,得過且過。

“臣明白。”

于謙等人躬身說道。

朱祁鈺也沒想著現在這些人就能給自己答案,大家都不是天才,新政需要不斷議論改善,才能試行。

剩下的時間,其實就是尚書們提問,朱祁鈺回答,隨後在眾人思考可行的方案。

等到文華殿散朝,已經是夕陽西下了。

登州衛,夕陽下的酒樓,賓客滿座。

石亨到了登州府,就反過來宴請了知府和登州府上下官員武將。

表面上客客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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