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聖上可有旨意?”
黃鎬是正統十年進士,授御史後巡按貴州,算是朱祁鎮的官。
天位易主,對於黃鎬來說,很突然,不過當時他已經被圍了,根本收不到訊息。
王驥的到來,一切已經結束,當今至尊換了人。
心中就算有不願,可又能如何?
這次來的大軍和以前很不一樣,黃鎬能感覺到,就算自己在平越衛有著威望,但拿雞蛋碰石頭的事情,他是不會做的。
朱瞻基就兩個兒子,朱祁鈺雖然是庶子,但也是先帝血脈不是?
“不曾有,但是,土司羈縻之下,動亂頻發,黃御史如何看待?”
土司制度,是羈縻統治的一種演化,朝廷以為,讓土人來管理土人,是非常好的辦法。
可是,階級剝削是客觀存在的,自己人對自己人的殘忍,是朝廷沒有想到的。
當然了,直接派遣官員管轄這些窮山惡水之地,朝廷覺得得不償失,或者說,在中原官員看來,這和流放沒有區別。
表面上看,都是平民起義,可是那些領袖,多是在族裡十分有話語權的人。
追根溯源,原因是麓川宣慰使思任發發動叛亂,而為了鎮壓叛亂,朝廷將繁重的兵役壓到了苗人身上,造成惡性迴圈。
其中也包含了軍官對底層士兵的剝削和欺壓,這些人回到部族,仇恨的種子就種了下去。
所以,若不是羈縻統治的土司制度讓思任發有了擁兵自重的心思,這一切就不會發生。
“太宗設立貴州三司,土司長官司為世官,世襲罔替,如今,已不服政令了。”
黃鎬低頭思索,道:“可這是祖宗之法。”
“黃御史,時代變了,你若抱著祖宗之法,回京必然要吃虧咯。”
王驥笑著說道:“黃御史守城有功,聖上自然會包容,但是若不能與時俱進,那終究會被掃入歷史塵埃。”
對於皇帝來說,好用的祖宗之法才是祖宗之法。
“本將見膏腴之地無人耕種,已上書請命,收回國有,以後會分給山裡的苗人。”
王驥揚起嘴角,土地無用,重要的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