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人君一天也,天有覆育之恩,而不能自理天下,故所寄其責者,付之人君。
什麼用是所居之位,則曰天位;所司之職,則曰日天職;所治之民,則曰天民;所都之邑,則曰天邑。
這些高高在上的言語,怎麼也比不了聖人陛下那簡潔有力的詞句。
而當答到如何應對黨爭問題時,朱祁鈺則是提出了建議。
朝廷應當建立有效政治紀律、組織紀律、廉潔紀律、工作紀律與生活紀律…
不知不覺幾人都看得深入了,瞭解完這些,再往後,對著那些資料寫答案,似乎就容易了許多。
比起他們,朱祁鈺做題快上很多,卷面倒沒有四人那麼整潔。
“你們看看。”
朱祁鈺活動了一下手腕,將答案擺在他們面前。
“妙哇!”
陳循點著頭,突然想到了什麼,看向聖人,道:“戶部稅務局,好似也是如此考核。”
頓時,其他人都沉默了。
朱祁鈺倒是沒有回答陳循,術業有專攻,像科舉這種大規模考試,其實並不符合公務員考試,而是更像高考。
戶部的考試,屬於取吏,而這股風氣吹到科舉這邊,那豈不是意味著,聖人正在漸漸給學校的學子開後門。
王直看著眼前的答案,不得不說,比起科舉那些大道理,這紙面上的策對,更有指向性。
換而言之,要是選取官員的話,聖人出的考題更加合適,若能回答此題的人,在應對政務的時候,多多少少,也能快速上手。
雖說紙上得來終覺淺,但遇事最先的便是前人的經驗,而這些經驗,就是紙面上的黑白字。
“大差不差吧。”
朱祁鈺摸了摸鼻子,笑道:“畢竟都是朕出的題目,差不多也沒什麼好奇怪的。”
“陛下,臣還是覺得不可。”
王直思索片刻,便說道:“此番取士,重在填補各地缺額,若是用陛下之策題,過著,臣估計,百不存一。”
聞言,朱祁鈺點了點頭,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也罷,就在題後多個附加題。”
現實是現實,相互妥協是必須的。
但是,在場的人都知道,那附加題,想必才是聖人真正關注的題。
王直就算嘴上覺得不好,可若是有人得出聖人滿意的答案,那就得將其拐到吏部來。
沒辦法,現在五部之中,吏部雖然掌管官吏,但很明顯,聖人對於取賢方式很有主見,那些通覽經典的人,入不了聖人的眼。
“陛下英明。”
躬身拜下,王直現在需要考慮的是教育改革。
聖人看不上儒生,那就讓儒生去改變,而不是強求去改變眼前的聖人。
許彬被抄家的事情,已經傳開了,再加上南衙那群被處置的官員,京城的百姓,對文官的感官已經沒有以前那麼高大了。
口口聲聲說著代表民意,當民意不再可以由他們代表時,那讀書人的地位就再次被削了一層。
當然,這並不能說讀書不好,相反,京城的文風極為昌盛。
教育的普及,在京城,相比地方來說,已經極為普遍。
學校今年就算是擴招名額,也受不住那些有工可以打的百姓子嗣人多。
同時,成人夜校也開始興起。
聖人並不是說不在乎讀書人,王直看過,聖人對於教育的重視程度,比歷代皇帝有過之而無不及。
孔家沒了,朝廷的禮部都沒了,衛道者已經被隔絕在朝廷之外,想要做事,除了像許彬一樣,失去大義,失去民心,便是融入新的學習體系。
而學士要想專研學術,格致院和翰林院都可以。
朱祁鈺和眾人再探討了下關於申論的問題之後,便讓人離開。
“陛下,與許彬罪人牽連者甚廣,是否全都抓拿?”
等人走了,興安才開口詢問聖人。
聞言,朱祁鈺沒有馬上回復興安,而是靠在沙發上,仰頭閉眼沉思了起來。
許久之後,他才開口,道:“西邊和東邊都缺人,讓刑部去辦,緝事廠協助,至於許彬,押入大牢,別斬了,醫學院現在也有些缺人。”
“是,陛下。”
興安躬身,他知道,醫學院所謂的缺人,缺的是死囚。
比起直接拖到菜市場斬首,聖人最近更傾向於讓他們的人生更有意義,更能發光發熱,去散發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