押,把他們帶到軍營關起來,我想對付東胡人的時候,他們應該會派上用場。”
“明白!”張岫嘿嘿一笑,立時健步向外奔去。
在聽到自己又要被帶走,叱伏盧朔齊停止了叫嚷,臉上露出了緊張的神色,嘴裡結結巴巴的道:“你們……你們……要做什麼?你們的桓大人還有用得上……用得上我的地方!”
“桓大人昨日已經離開洛陽,班師回朝。”沈勁頭也不回的甩了一句。
叱伏盧朔齊面孔一僵,似是極為吃驚又倍感意外,喃喃有聲:“怎……怎麼會?我還……我還知道很多……很多……正要面陳桓大人……”
沈勁的微笑怎麼也掩飾不住嘴角透出的鄙夷:“你可以對我說。”
自始至終,荔菲紇夕都是一動不動,一切對她來說,恍若不聞。
……
“還有個關在哪裡?”邁步而出院門的時候,沈勁問老牢頭。
“那廝在地牢,小人帶將軍去。”
“等一等……”沈勁忽然一擺手,轉頭看了看關押兩名鮮卑細作的庭院,面露思索之色,他好像是想到了什麼,“……那個被關在地牢的,被稱作是軍中要犯的人,是一個年輕人?”
“是啊,臉上有點兇,模子倒是白淨,生的也體面。”老牢頭渾濁眯縫的眼睛露出詢問之意。
“我想,我也見過這個人。”兩位鮮卑細作給了沈勁啟發,他抬起頭,“如果沒弄錯的話,他雖然不是我擊敗生擒,卻也是經過我的手交給武卒營的,他是我們前鋒軍的俘虜。”
……
果然,在潮溼陰冷的地牢裡,沈勁見到了阿勒閔。
老牢頭的形容沒有錯,阿勒閔四肢被鐵鏈纏得嚴嚴實實,卻並不妨礙他倒在茅草呼呼大睡,而且很小心的避開了被黑色臭水浸泡著的部分,即使聽見了開啟牢門的聲音,他的眼皮也只是動了一動,並沒有睜開。
前鋒軍的使命結束後,阿勒閔作為唯一的俘虜由沈勁派出的輕騎押送,轉交給了後續大軍,而後續大軍的桓豁大人卻沒有來得及把這個戰俘進呈於大司馬面前,那時節戰事緊急,兵荒馬亂,阿勒閔便隨著撤退的大軍被送到了集結地洛陽。也許是他當時渾身虛軟,萎靡不振的樣子實在不像是個多麼重要的人物,所以雖然頂著軍中要犯的名頭,卻被送到了東城大牢,看守計程車兵也漸漸變得掉以輕心,直至最後被徵調回本營卻極為疏忽的把他遺忘。
當然,實在是因為那些士兵不用去擔心阿勒閔能夠逃走,那把手足緊纏的鐵鏈即便是十幾個大漢也弄不開,除了這方囚籠中的地界,他根本無法走出去三步開外。
阿勒閔受了很嚴重的內傷,池棠那雄渾煊煥的一擊幾乎震碎了他的五臟六腑,如果不是他從小經歷了嚴苛的訓練,並且全身被鮮卑巫術的藥水塗抹過,也許那時候他就已經死了。
對他來說,死亡本是最好的解脫,在那柄曾經戰無不勝的鋸齒彎刀被震噬粉碎之後,他的靈魂曾一度消寂,甚至比肉體上的創傷更令他苦痛,一個失去了刀的刀客,就像是沒有了利齒的猛獸,更何況他那奉若神明的主人已經一敗塗地,這讓他失去了可以去憧憬,可以去期盼的未來。
可是說來也怪,明明是覺得生無可戀,遭到重創的身體卻也漸漸痊癒,而多年來養成的習慣怎麼也改不了,他不能忍受睡在自己的屎尿裡被人笑話,送到嘴邊的食物也因為飢餓而毫不猶豫的吃下,以至於到了最後,他生出了一種聽之任之的念頭——如果我還有用,那麼上天就會讓我還活著,反之,便泰然的接受終究會到來的死亡。
所以他根本就不關心今天牢房裡來了什麼人,儘管沈勁的聲音讓他覺得有些耳熟。
“雖然池先生只用了一擊就讓你趴下了,可你還是個危險的人,或許我應該現在就把你殺了。”沈勁看著阿勒閔的臉,那曾經清俊白皙的面孔現在滿是泥垢,雜亂而參差不齊的髭鬚在頜下伸張著,蓬鬆的長髮遮住了他的大半個額頭。
是說那個渾身冒火的上古神獸嗎?阿勒閔覺得自己心裡跳了跳。卻依然雙目緊閉,泛起一個譏嘲的笑容:“危險?你害怕我這個被鐵鏈鐐銬牢牢鎖住的身體?你們這些南方綹子還真是膽小。”
沈勁桑的一聲,拔出背後的巨劍,沉重卻足夠鋒利的劍尖瞬間便精準的抵在了阿勒閔的喉頭。這舉動讓一旁的老牢頭嚇了一個哆嗦:“將……將軍,沒有令諭,未敢……未敢私誅啊。”
阿勒閔終於張開眼睛,淡然的看向沈勁,也許是辨認了好一會兒,他才認出沈勁的樣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