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同樣強大,自己總要謀定而後動。
便是今天謝玄來此地,也是孔伯給的訊息,甘斐和那些村民後生的行蹤很好查探,而孔伯也知道謝玄的性情,公子一直對這個武藝高強的大漢頗有好感,更因為另一樁情事,公子似乎還有借重之意,所以公子必是要來當面致歉的。只不過對方行色匆匆,公子此來卻撲了個空。
當然,孔伯還發現了其他一些古怪的事,比如,那個好像會用凌空點穴的小小女童;那個來到屋頂和自己並肩注目旁觀的粗壯大漢;那個殷家公子夜間居室裡蹊蹺的寂靜;還有……似乎有另一個人也在關注著那殷家公子的身邊……這一切讓孔伯覺得整件事謎氛重重,好像昨晚的這一場看似是忿怨私鬥的糾葛還包含了更多的隱情。
正念及此,孔伯忽然抬頭,目光炯炯望向了前方,謝玄心下一動,順著孔伯的視線轉頭看去,便見一個體格雄壯,穿著青色寬衫的大漢帶著微訝的目光,正看向這裡。
……
丁曉決定在這個鎮上再逗留一日,不因為別的,他好酒,可在他受命等候的地方卻沒有什麼好酒,他也是慕廣良美酒的名聲而來的,既然暫時沒什麼要緊的事,莫如在這裡再受用一天。
自從呼風峽那一場針對闃水離宮的大戰之後,那位俞副盟主卻又下令,讓部分七星盟門派先行前往中原,據說是總盟主許大先生的意思,需要一支奇兵作為對虻山兩路夾擊的棋子。
按說這麼重要的任務本是輪不到如天青會、飛劍門這樣聲名不顯的小門派的,可由於天師教、紫菡院、五老觀這些名門大派正在如火如荼的向闃水腹心之地發起一輪輪的猛攻,而正因為天青會和飛劍門沒什麼名聲,悄然消失於戰場之上不會引起妖魔的注意,更恰好天青會和飛劍門的弟子又精擅飛行之術,算是力宗門派的另類,所以他們最終神不知鬼不覺的轉移到了這裡,這片方圓百里,地處河洛群山的中原之境。
而一到這裡,天青會會主丁曉和飛劍門掌門路朋就接到了盟主的囑意,務露形跡,悄隱深藏,只待號令一發,群起而出,突擊虻山界中。結果這一隱藏,便是一個多月,也一直沒有那貪狼部宿鶴羽門的訊息傳來。
丁曉是個喜歡熱鬧的爽朗性子,總隅於一地哪裡按捺得住?索性將天青會幾十名弟子都交給了沉穩敦厚的好友路朋統帶,自己則倚仗著瞬影移形的身法奔走四方,也算是聊解枯寂。
這番奔走,倒不是全無作用,前些時日就抓獲了一個虻山的斥候小妖,而昨天更是意外的見到了那位乾家斬魔士,旁觀了一場雖不精彩卻也有趣的打鬥,還認識了一個把定身術認作是凌空點穴之術的厲害老先生,讓丁曉大感不虛此行。
正是想著這些過往,丁曉一手提著酒葫蘆,葫蘆裡裝著才從澄芳酒肆沽來的澄芳醇,不自禁的又踱到了那個斬魔士居宿的車馬店,雖說不知道那斬魔士究竟是何用意,但昨晚那一出苦肉計也著實遭了不少罪,大家都是同道,用這最正宗的澄芳醇去慰勞一下吧,順便也看看那個把定身術用的出神入化的小姑娘,哈哈,伏魔道後繼有人,乾家畢竟不凡呢。
結果斬魔士沒見著,卻發現了昨晚那個並坐屋頂的青袍老者,還和那位貴胄公子站在一處,丁曉意外的看著他們,倒是不認生,大搖大擺的走了過去。
“嘿,老先生,又見面啦,昨晚走的好快那,一眨眼就不見了老先生的身影。”丁曉笑眯眯地說道,還把手裡的酒葫蘆往孔伯面前一遞。
孔伯也不多話,順手接過葫蘆,咬開塞蓋仰脖喝了一口,頓時眉開眼笑:“好酒!比昨天晚上的強多了。”
“那是,我一大早專門去澄芳酒肆沽來的,昨兒個不是那裡不做營生麼?”丁曉看了謝玄一眼,想到昨晚就是因為這個公子在內才使澄芳酒肆不做營生的,語氣中故意帶著不滿。
“唐突攪擾,有壞民生,原是小弟的不是,壯士見諒。”謝玄微笑一揖,他也注視這個青衣大漢,見他昂藏魁偉,透著一股武風赳赳的豪烈之氣,心知絕非凡俗之輩,而這樣的人,他也一向極為欣賞的。
謝玄看似降尊紆貴的致歉並沒使丁曉有什麼受寵若驚的感覺,他也毫不在乎,露出白生生的牙齒笑了笑,然後側頭看向甘斐先前所居的通鋪房舍,口中卻對那孔伯道:“怎麼?老先生也是來找他的麼?好像他已經走了,嘿嘿,還是昨晚上的老問題,老先生這麼關注他,所為何事?”
孔伯大飲了一口美酒,神態淡然的反問:“我也是昨晚的老問題,你究竟是什麼人?”
“怎麼?孔伯昨晚見過這位壯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