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兩人一眼,沉吟了一下,說道:“這樣吧……其實我還是蠻同情你們的,魏管事的事情,多半是受了‘鐵劍’杜鵬飛的挑唆,與你本人無關。而王管事的事情,卻多半是你侄子王徵自己闖的禍,跟你本人也沒有太大的關係。”
聽完唐古的話,不止魏九,就是之前一臉怨毒的王真武,也不由瞬間眼睛一亮,急忙爬到唐古腳邊,眼巴巴的看著他,等待他繼續說下去。
唐古想了一下,道:“這樣吧,雖說武院刑察令一出,便不可更改,但其實身為執法者,還是可以稍稍修改一二的。”
“撤消外院管事身份這一條,自不可變,但廢去一身修為這一條,卻略嫌重了些,你們二人,如果誰願意戴罪立功,或許,我可以法外施恩,免去你們這一條罪責,僅僅只是貶謫了事。”
說完,目光看向兩人。
一聽有轉機,魏九管事立即擦乾淨臉上的淚痕,指天發誓道:“願意願意,上使請說,但有任何吩咐,魏九一定樂意效勞。”
唐古道:“要我求情也行,不過我面子薄,只能為你們一人求情,這樣吧……你們兩人自己選,誰選定了,告訴我。”
“啊!自己選?”
這一下,不止是魏九,就是王真武,也一臉迷糊,瞬間呆滯住了。
而後,猛然想到了什麼,魏九急忙道:“選我選我!”
王真武立即把他推開,道:“憑什麼,選我!”
“你……”
兩人瞬間打了起來,在儲存修為這等嚴重的事情面前,昔日的同袍情面瞬間全部消失不見,再大的交情都抵不過自己的修為重要。
一不會兒,兩人就打得鼻青臉腫,披頭散髮,原有的外院管事的尊嚴榮譽全部不要了,如同兩個潑婦一般當殿撕打起來,到處滾來滾去,你抓我的頭髮我抓你的臉。
不片刻間,道道血痕,就佈滿了他們的臉孔身軀,衣衫破爛,袖口倒拖,看起來極是猙獰可怖。
唐古皺眉,退後了一步,靜靜的看著兩人,並未阻止。而其他外院弟子,也一個個匆忙後退,生怕被波及。
“砰!”
又一張椅子被砸翻,魏九迅速從地上翻起身,披散的頭髮間,眼中寒光驟然一閃,又再次翻身撲向對面的王真武,衝行的瞬間,頭一低,肩頭微沉,用單肩去撞向王真武的胸口。
王真武不以為意,見狀腹部一縮,而後伸拳直搗他的背部,就在此時,魏九低下的眼內,閃過一抹狠毒,袖子口,一柄綠色短刀驟然彈出。
“噗”,一聲悶響,綠色短刀正正的斬在了王真武的腹部。
“啊!”
大殿內的所有人都驚呆了,響起了一片驚呼,隨即,王真武捂著腹部,蹌踉倒退。
噴湧的鮮血,瞬間淋了他一身一臉,但仍是怎麼也捂不住,染紅了整個地面。
他不敢置信的低頭,看向腹部的短刀,再看向對面的魏九,伸出一隻手去,顫顫微微的指著對面的魏九:“你……你竟敢……”
魏九一改剛才的瘋狂癲癇,一臉冷笑的站起,退到另一邊的牆壁下,望著此時一臉鮮血的王真武,臉現不屑嗤笑:“你太天真了,死貧道不死道友,反正兩人總要廢去一個,這個人為什麼不能是你?在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沒有什麼對錯,只為生存。
可惜呀可惜,原來你王真武還是不懂,還是不夠狠……”
“你……你……王家不會放過你的……”
說完這句話,王真武眼內,那股跳動的生命之火,慢慢熄滅了下去,隨即緩緩栽倒在地,至死,眼睛仍舊是睜得大大的,死死的望著對面的魏九,眼睛眨都不眨一下。
——是死不瞑目。
魏九心頭一顫,看著王真武那死魚泡一般的雙眼,內心閃過一道寒流,他轉過身,面向唐古的方向,恭恭敬敬的道:“上使,王管事已經畏罪自殺……兩個名額只剩其一,已經不用再選擇了吧?”
“你……”
唐古聞言,看了一眼魏九,又看看躺倒在地面之上,一身鮮血的王真武,顯然也沒有預料到這個變數。
他靜靜的沉默了半晌,而魏九居然也一直沒說話,靜靜的垂手束立。
良久,唐古終於開口,嗓音異常沙啞起來:“你這樣做,不怕王家找你報復麼?”
魏九毫不猶豫的道:“怕,所以更要做……與其成為一個廢人,還不如拼命一博,哪怕現在就亡命天涯,也比修為全廢要強。所以還請上使成全,允許我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