屯駐輪臺,這個車師前後部的交通要口,在此地與漢軍做生死一搏。
兩萬步軍,三千騎兵,涿鞮將手中剩餘的兵力全投入到了眼前的這一戰中。在他們的對面,是劉憲統領的七千劉備軍步騎,步軍三千,騎軍四千。
如涿鞮所願,劉憲沒有呆在交河城中,坐等車師軍兵臨城下,而是引主力出城。微微有點可惜的是,劉憲出城的距離遠了些,現在兩軍交戰的地點距離交河城還有五六十里之遙,距離高昌壁反倒是近了些。
這是一片開闊平坦之地。
遙遙兩側青山相夾,中央平原曠野,一馬平川,好一片廝殺之地!
清晨飯後,太陽高掛,兩方兵馬相向迎上,各以弓箭壓住陣角。“呵呵,佈置的倒是四平八穩。”劉憲從軍陣門旗處轉出,打量著對面的車師陣列,臉上露出了一抹了然。
兩萬多車師步騎,與劉備軍相襯映,同樣分作左中右三部,其中主力所在的中部人馬約佔車師全軍的半數還多,看其軍士的穿著打扮應該全是車師國士卒;左右各有四千左右的步卒,衣著旗號紛雜,顯然是車師的附庸**,在他們的背後,還各有一千壓陣的騎兵。
“準備拼消耗麼?”劉憲心中冷笑,他可不想死拼硬打,兩敗俱傷之局是決不能接受的。
撥弄著胯下白馬的鬃毛,三尖兩刃刀倒提手中,劉憲舉刀遙指對面陣列,喝聲說道:“那位將軍前去搦戰,一展我漢家威風!”
“我來!”刑茂反聲應道,揚起手中大斧躍馬跳出陣去。“漢家將邢道榮在此,爾輩誰敢應戰?”兩軍戰鼓聲震天響起,卻怎麼都掩不住刑茂的一聲虎吼!
陣前搦戰,西域似乎沒有這規矩,可劉憲又怎會去在乎西域的規矩?他是吃準了車師無勇將,刑茂出手正好打壓一下對方本就低迷計程車氣!
涿鞮是能聽得懂漢話的,就像鮮卑的上層貴族多半通曉漢話一樣,西域的上層貴族同樣如此。刑茂帶著荊南色彩的口音,落在涿鞮耳朵中雖然彆扭可這並不耽誤他對此的瞭解,況且單看刑茂擺出的這副架勢聰明人就已經該明白了。
恨得牙根發癢,可涿鞮能夠做的卻是大聲下達著進軍命令,派出戰將去應戰,純粹是自討沒趣。
將令發出,就聽得車師軍後陣鼓聲號角聲綿綿不絕,一面面色彩不一的旗幟依次搖動。
“進軍——”被削去了全部職位放在軍中戴罪立功的陵侯吉手中長矛向著前方一點,大聲喊叫道。
“哈哈哈,一群無膽鼠輩!”刑茂橫馬陣前,對著徐徐進兵的車師軍大隊人馬放聲大笑。兩軍相持本就半里多些,隨著車師軍戰鼓的擂起,雙方間距戰不斷縮小。
“這就亂了?”約有兩三分鐘,劉憲嘴角突然露出了一抹微笑。不提兩翼成分複雜的車師附庸**,便是中部完全由車師國士卒自己組成的中央方陣,在這兩分鐘左右的前行過程中也已經不得不停下來整隊兩次了。幾乎是走個十步左右就要駐足編整一次。
劉憲微微一笑,就這樣的水平,比起曹軍差遠了,更別說是曹軍中的精銳,就連江東的步軍,水準也要勝過眼前的車師軍。現在這時節的行軍列陣,多以將旗幟來指揮排程,而行軍止步則是用鼓點聲來控制。想如後世軍列一般,軍陣佇列橫看豎看,斜著看都是一條線,那樣的部隊幾乎沒有。按鼓點踏步,能在百步距離內大致保持佇列完整這就是一支訓練有素的絕對精銳了!
“摧敵鋒於正酣。”看著步步逼上的車師軍,劉憲的選擇就是這個。
只在之前的伏擊戰中微微露面的元戎弩兵,這一陣被劉憲放在了三千步卒的最前方。
他要用五百元戎弩兵給涿鞮一個迎頭痛擊,如此才能讓涿鞮心生顧忌,才能讓他用兵“持重”一些。而趁這機會,左右兩翼的四千騎兵應該已經給車師軍的兩翼兵馬好好地上一課了。
“嗖嗖嗖——”
幾千支利箭瞬間從車師軍陣中騰起,如若一片蔽日的烏雲,急速的向劉備軍陣列中落下。
“舉盾——”一聲聲叫喊從中軍陣列中傳出。一蓬蓬箭雨,固然是密集,但卻不能打垮中軍三千裝備精良的劉備軍精銳,當一面面盾牆豎起的時候,傷害就越發的小了。
兩翼的騎兵此刻已經落在中軍的後面了,當箭雨從對面升起後,四千騎軍漸漸地從左右兩側撇開而來,緩緩地從側面靠向車師軍的左右兩翼。
“殺——給我殺——”眼看著己方中軍已經“壓制”住了對面的漢軍步卒,涿鞮性子頓時高昂了起來,當即手中長劍一揮,呵斥著己方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