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剛才的片刻沉默中,大家都不曾被嚇到,而是回顧了人生中的點點滴滴,趁著生命尚留人世的時候,大家早已做好了赴死的準備?
至少黎城還沒有被攻陷,敵人的長劍還沒有刺穿我們的胸膛,他們只是在河岸上耀武揚威!
“好,就是死在城牆上,我們的屍體也會成為黎城的守護。”水月重新找回內心中的戰爭慾望,但是隻有他最清楚,此刻升起的激昂,是自己費了好大勁才湊足的。
平民們已經就位,期待魔族的第一次大規模衝鋒,水月走到此防禦段的中間處,趁機清點了一下人數,並對每一個人說:“今天我們所做的一切,或許我們死了,不會稱讚自己豐功偉績,也算不得榮譽炫耀,但是黎城的後代們不會忘記今天,我們如果死了,是在他們心中更好的活!”
講起來有些語無倫次,水月承認自己不是一個演講家,這樣的話,在今天已經講起了無數次,但水月還要講,激起戰士們的憤怒,撫平他們的恐懼。
“一共三百八十六人,不用數了。”
不知是誰,在人群中微微的道出人數,話語間的平靜感,讓水月衝著戰士連連點頭。
“大家已經做好準備了嗎?”
死的準備,在死亡來臨的時候,似乎不那麼麻煩!
異口同聲,眾人齊刷刷的舉起長劍和碎石,“我們與你並肩作戰!”
“不,你們說錯了,你們和我,是為黎城二戰,為神器而戰!”看著長劍中反射出自己的影子,這句話水月放佛是對自己說的。
踏破青芒,水花飛揚。
魔兵部隊聚集的時間剛過,指揮者立即揮動手中的彩旗,頃刻間魔兵們縱馬飛步而來,踏進深深的河水中,使得河水一圈一圈的讓岸邊拍打,等他們過了河,先頭部隊並對黎城發動了最先的攻擊。
這一股率先賓士而來的魔兵是由弓弩手和長槍兵組成,人數大約有兩三千人,將黎城前的空地排的滿滿的。
敵人的用意是?
用這些近戰部隊吸引城牆上的火力?
水月無奈的一笑,也許新到戰爭來的魔兵只會不知道,城牆上早已沒了法師的蹤跡,就算他們派一萬人來,不到達攻擊範圍,水月也沒有辦法!
伴隨著進攻部隊的渡河,魔族的巫師們在河岸那頭也展開了五行大陣,此一番魔族的巫師人數大約增加到五六百人,光是五行大陣,就設立了十幾處,那些向外冒著紫黑氣焰的五行大陣,就像是河岸上點燃的火堆,而水月只能焦急的望著,這是一個不良的訊號,一旦巫師們的五行大陣運用起來,則黎城下魔兵的數量,就等同於全部的魔族的軍力,那個時候,黎城危在旦夕。
“快點躲開敵人的速射。”
與眼下更糟糕的情況相比,巫師的大陣顯得也沒有那麼可怕,整個黎城都陰霾在戰爭之下,刀俎與魚肉,比喻才最恰當。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沒有遠端攻擊手的魔兵,想突破黎城的城牆簡直是痴心妄想!
水月撲倒一個正在往城下扔碎石的戰友,若不是水月眼疾手快,只怕他已經死在敵人的亂箭之下,站起身來,只能彎著腰告訴大家一定要關注猝不及防的弩箭,它們幾乎無孔不入,只有躲在牆垛後才算安全。
找不到對付敵人弓弩辦法,水月只能被動的依託著掩體,對戰爭進行觀察,眼見魔兵的第二部隊整齊殺來,這一股敵人大約有一千人,除了正前方是一排長劍兵,其餘全是繩索兵。
“敵人的火力太猛,弟兄們很難從牆垛後脫身,怎麼辦啊?”
躲在水月身邊的小戰士,緊握著長劍,道出戰鬥的關鍵點,他是想讓水月拿出辦法來嗎,可是辦法呢,水月除了告訴他,保護好自己的安全,然後找機會在對敵人下手,就連水月也抽不出身,那些直面飛到城牆上的羽箭,因為是近距離的施放,威力不可想象,那些身中弩箭的平民,中箭之後往往都被弩箭的慣性擊到了城下去。
缺少法師的戰鬥,就是如此難以招架。
噠噠噠……!
數聲,鐵索的撞擊聲在水月身邊響起,就在聲音落下的時候,水月發現牆垛上多了幾十個跟人手一樣的鐵爪。
“是魔兵的繩索兵,他們已經接近了城牆,正檢視攀登上來!”一個戰士透過牆垛的空隙講著他目睹的情形,突然間,他站起來,正準備刺死攀登到牆上來的魔兵,身體卻被弩箭擊中,一行鮮血噴濺,直直的落下城牆。
並不是敵人改變了梯隊的進攻模式而導致水月難以招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