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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人痙攣著雙手死死抓住喂水人的衣服,兇狠的目光就那麼盯著,牙齒咬得格格作響。

喂水人嚇得臉色發白,拼命往後退。刺啦一聲,衣服硬生生被拉扯斷了。喂水人跌跌撞撞往後退了幾大步,躲在角落裡身體直哆嗦。

男人手裡抓著半塊被撕扯下來的布料,一直緊繃的頸部肌肉鬆弛下來,昂起的頭顱又垂了回去,只有牙齒間一直格格摩擦響個不停。“冷……好……冷……”男人連聲音都在打顫。

“大……大夫……他到底怎麼了?”陪同在男人身邊的幾個人也因為驚嚇,同時往後退了幾步,與男人保持著安全的距離。他們又擔憂又害怕的對著醫館的主人發問。

吳正的父親鎖著眉頭,長長地嘆口氣:“在短時間之內,身體就從極熱轉變為極寒,老夫從未見過這樣的症狀……一時之間也……”他露出嘆息的神情,“老夫醫術學淺,一時之間是在是診斷不出這到底是什麼毛病。”

因為診斷不出確切的病症,所以無法對症下藥。吳正的父親話語裡隱含著這樣的意思。

男人的家人臉色一變,撲通一下跪在地上,“請大夫救人啊。”

“這……”吳正父親露出為難的神色,“不是老夫不想救啊,這實在是……”

“求求大夫了。”也不顧吳正父親說些什麼,那幾個人急吼吼的重複救人的話語,攔也攔不住地就要磕頭。

醫館裡一時亂成一團。

李瑾站在旁邊盯著躺在地上的男人看,漸漸露出匪夷所思的神色來。不知是不是他眼花,男人原本黝黑的臉,似乎也開始漸漸變白了。他仔細看了看,方才瑩白脖頸和黝黑臉色之間的界線分明,如今那界線卻漸漸往頭上移動了幾分,界線也變得模糊起來。

視線轉動,李瑾又瞥向男人露出在外的小腿。果然和他想的一樣,男人的小腿也開始從裡往外泛出白色。

這個男人的面板,正在以肉眼能看見的速度,逐漸從黝黑蛻變成白色。大概過不了多久,男人全身都會如同那雙手一樣,變得如同白玉一般瑩白。

而且同李瑾見過的擁有碧眼血膚的異國舞姬不一樣,這種白更像是會透出一層滑膩的光澤,彷彿玉雕一般的白。

只是稍微想象一下,就能知道那是怎樣一種令人雞皮疙瘩直冒的不協調感。

李瑾看了看吳正,雖然眼神中流露無奈地神色,他的面上還是十分鎮定,正柔和地安慰著剛才因男人突然動作而嚇到,躲在角落的人。而醫館沿靠著大道的門口,圍著一些看熱鬧的人群。人們探著頭,不時地朝著醫館裡張望。看見地上的男人,皆露出驚異地神色,隨後又埋頭在一起竊竊私語。

一時間,整個醫館都鬧哄哄的。

雖然已經表明自己沒有辦法,吳正的父親到底受不住眾人的請求,又仔仔細細作了一遍診斷。最後搖著頭,面露愧色,“老夫無能,實在是無能為力。對不住,對不住。”

這話一說,男人家人又是哭號一番。最後也別無他法,只得帶著意識已經不清醒的男人回去了。

李瑾站在一邊,看著男人被抬出醫館,其小腿肚上的面板已經如同他的雙手一般瑩白。男人經過的地方,人們面帶懼色的朝著兩邊退散開,讓出一條道來。

李瑾正看著,忽然視線的一角瞥到了一個身影。他轉身過去。

不知何時,段容西也從醫館內院走了出來。他脊背筆直,如青竹一般靜靜站立在無人注意的角落。

不知怎麼的,那一瞬間,李瑾彷彿見到了在微風中搖曳著身姿的翠竹。見到段容西出現,連耳邊醫館中惱人的雜亂聲也突然一併遠去,周遭恍若只剩下竹葉沙沙的聲響。李瑾回過神,走上前,歪起嘴角笑問:“這外面吵得厲害,段兄怎麼出來?”

段容西並沒有回答他,而是若有所思的盯著被家人抬著遠去的男人的身影。

李瑾不知所以然,“……段兄?”

“你姓李?”段容西突然回過頭來看著他。

雖然感覺莫名其妙,李瑾還是點點頭,“自然姓李。”

“你家有人,幫我派人盯著那男人。”

李是國姓,凡李姓者,不是原本就是皇家貴族,就是被賜姓為李,無論哪種,都顯示著家族的地位非同一般,所能調派和差遣人的權利也遠比普通百姓大得多。看來段容西只是不喜熱鬧,但對於這樣事情,倒也通透。

李瑾笑得一派平穩,甚至能看見他整齊的八顆潔白牙齒,簡直是再標準不過的笑容了,“段兄開口,在下自然義不容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