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那孩子每天都笑容滿面精神十足的。雖然我自己這麼說有點自誇,不過那孩子現在過得很好。”
“那就好。”段容西點點頭。
“吳正,你們在說什麼?柳童是誰?”聽得一頭霧水的李瑾插話。一向都看起來獨自一人對其他人不上心的段容西,竟然會特意關心另外一個人過得好不好?這讓李瑾大感意外。
“這——”吳正思考著該怎麼回答。
“那只是故人的朋友而已。”段容西說道,淡淡的瞥過來一眼。
看出段容西拋過來的眼神裡有不悅的神情,李瑾果斷停止了發問,笑眯眯地點頭稱原來如此。心中暗暗盤算:何必當著段容西的面繼續詢問徒惹對方不快,聽談話柳童是在吳正醫館裡幹活的,改天自己過來瞧瞧就知道對方是個什麼模樣了。
正說著話,突然前堂傳來吵吵嚷嚷的聲音,似乎是來了什麼病人。不一會兒,醫館的小童從前堂急急忙忙奔過來,“二郎,老爺請你快去前面瞧瞧。”
“恩。”吳正點點頭,回頭對著李瑾和段容西道,“我去去就來,你們隨意,有什麼需要的喊我家小童一聲就成。”
吳正去了前堂,卻一直不見回來。李瑾尋思著找些話題和段容西聊,但見段容西一副對什麼事情都不大在意的平淡模樣,一時又尋不著什麼話。
前堂的吵嚷聲變大了。能辨別出是個粗嗓門的男人聲音。
“熱啊。”那個聲音高喊,“我快要熱死了。”
過了一會兒,又聽到那個聲音喊:“好冷,好冷。”
作者有話要說:
☆、麒麟…2
醫館的後院十分靜謐,因為沒有風,又多天沒有下雨的緣故,池塘邊的草木都無力低垂著腦袋。
段容西端坐著不言語。李瑾坐在稍遠的地方,肆無忌憚地盯著段容西的臉瞧。片刻之前還糾雜不清的煩惱情緒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不知為什麼,一見到段容西,他就覺得內心歡喜得很。即使對方連看都沒看他一眼。
不管是做什麼,只要處在同一個屋簷下,能一抬頭就看見段容西,李瑾的心裡就十分的滿足。
像現在這樣就好了,偶爾有一兩個像段容西這樣只需要靜靜呆在一邊的朋友也不錯,李瑾心想。
從前堂傳來的聲響還在繼續。從剛才就傳來的男人的聲音變得模糊了一些,語調音節也沒有起初清晰,每句話帶上了痛苦的哼聲。傳到李瑾耳朵裡,變成了轟隆隆的一團。
坐了一會兒,李瑾忍不住站起來,“我去前面看看。”
段容西沒有動作。
李瑾來到前堂。
前堂的地上鋪著一條席子,席子上躺著一個人。粗布鞋子上沾滿了泥巴,褲管捲起,露出一截黝黑粗壯的小腿。那人打著補丁的衣服上也沾滿了塵土,顯得灰撲撲的。然而正痛苦撕扯著衣服的手以及從衣領中露出的脖子部分,卻呈現出如玉一般的瑩白感。
就彷彿那雙手是用白玉雕琢而成的一樣。
黝黑粗糙的小腿和呈現玉一般細膩膚質的白皙雙手,形成了強烈的顏色對比。雖然令人感覺到詭異,卻也意外引起了人的興趣。
李瑾的好奇心被引出來,走上前幾步靠近觀看。
躺在地上不斷髮出痛苦聲音的是個農戶模樣的男人。臉盤很寬,顴骨很高,嘴巴很大。大概是因為長年在田間勞作的關係,臉上的面板已經變得黝黑。也正因為如此,那連線著頭顱的潔白頸項才會尤其顯得不自然。彷彿那顆頭顱是硬生生從別處按上去了一樣,顯得十分突兀。
“熱,好熱。我快要被燒著了。”躺在地上的男人一邊模糊的喊,一邊用同樣顯得詭異的瑩白雙手去撕扯胸前的衣服。他的雙目圓睜,只是眼睛裡茫然無神,意識似乎已經模糊。
他的周圍圍著幾個人,看打扮穿著應該是男人的親人。
“水……我要水。”聽到男人發出無意識的喊聲,其中一人手忙腳亂端來一碗水,吃力的扶起男人,把碗湊到男人嘴邊。
“等等。”出聲阻止的是吳正的父親,他捋著有些花白的鬍子。
然而水已經灌進去了。“啊——!”男人突然爆發出一聲才叫,猛然間昂起頭顱,雙眼瞪得死圓,眼珠快要暴出來一般瞪著灌他水喝的那人,目光兇狠,像是要吃人。
喂水的人被嚇了一跳,手一哆嗦,哐噹一聲,碗摔在地上砸了個粉碎。
因為雙手瑩白,手上暴突的青筋看起來更加明顯,彷彿是無數條埋在面板裡的細長的蟲子。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