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上。
入冬之後,匈奴和東胡的右賢王部衝突不止。僅是萬人以上規模的大戰就打了五回。
匈奴和東胡雙方纏鬥了三個月有餘,雙方死傷難以統計。最讓雙方主帥頭疼的是,因為惡劣環境而得不到救治的傷兵,以及因為嚴寒而造成計程車兵凍死凍傷的狀況。
相對於那些死在敵手的將士,經歷過這些大戰受傷而得不到及時救治或者被奇寒的天氣凍傷而被迫失去鼻子、耳朵計程車兵們或許更稱得上不幸——有人因受傷而流血致死;有人被活活凍死;有人一覺醒來,僅僅是因為保暖措施不力而永遠失去了自己的手腳或者面部五官中的某些部分。
雙方將士們在漫天的大雪和奇寒的氣候中浴血搏殺,為的僅僅是雙方主腦的那句“不能將長生天的賜與拱手讓給敵人!”
冒頓半響無語,將引起這場曠日持久的消耗戰的起因後果仔細地梳理了一番。
他看了看身旁臉上有著明顯厭戰情緒計程車兵,心中已經有了結論——退兵!
而他現在需要一個將其中的利害簡明扼要地告訴大家,好讓自己不失面子地退出的人。
冒頓把目光投向了自己麾下,號稱匈人第一謀士的金昊。
金昊聽了烏合與鐵伐成的意見,有見冒頓沉吟了半晌,最終將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他心中豁然開朗:大單于是需要自己出面向大家解釋為什麼一定要退兵。把當初大單于立下的“必然將長生天賜與的神石帶回匈奴”的話給圓回來。
金昊朝冒頓微微一笑,策馬來到冒頓面前,勒馬施禮之後,他大聲說道:“長生天賜與的神石還沒有降臨。而將士們經歷如此的大戰,已經打破了東胡人‘必奪此神石’的大話。”
“而今,天降大雪,又突然轉晴是長生天給我們匈人的指示。隨軍的大巫師今早已經做過占卜,他說這是長生天要我們回到家,來日再把神石賜與我大匈的吉兆!”
忽然,金昊扯起了嗓門,高聲叫道:“長生天與大匈同在!”
冒頓臉上的表情迅速地從陰轉晴。他暗暗向金昊伸了個大拇指,隨即領著一班武臣應聲呼道:“長生天與大匈同在!”
見大單于領頭呼喝,一些腦子靈活的匈奴士兵當即明瞭:既然大巫師發話,那定然是長生天有特別的指示。看來,大單于是接受了長生天的指示,要撤兵回家了。
於是,充塞天地間的“長生天與大匈同在”的呼聲和私下傳播開來的“大單于要領著咱們罷戰回家”的在匈奴諸軍中迅速擴散。
與此同時,遠處的東胡陣中也傳來了一陣陣的喧囂。
不久,幾個精通東胡語言的陣前哨探回報冒頓道:“聽東胡那邊的動靜,是要撤兵了。”
冒頓聽了彙報,輕輕點了點頭,心中卻是連連暗罵:東胡人也是難熬這寒冷的天氣,人心厭戰,不得不退兵了。只可惜找不到那些個把“長生天賜與神石”的傳說造出來的人。要不然一定在軍中砍了他們,為這些受苦受難的兄弟們出口惡氣。
金昊驅馬來到冒頓身旁,對冒頓低聲說道:“大單于,將‘神石’的傳說傳播出來的人實在是可惡。現在看來,這分明是一個讓東胡和我們混戰的一個大圈套。設計這個圈套的人實在很是毒辣。”
冒頓默默地接過話,說道:“無論神石的傳說是真是假,我們和東胡人都不得不出面搶這些塊誰都沒見過的神石。不搶的那一方就不能對內宣稱自己獲得長生天的護佑。這個圈套的毒辣指出,就在於:即便敵我雙方都懷疑這是個圈套,但都不得不跳進去,而彼此消耗兵力。”
金昊點了點頭:“這個傳言剛剛傳播開的時候,我本想向單于諫言不要趟這渾水。但後來這神石被越傳越神……我深知對大單于來說出兵都是唯一的選擇。於是就沒有再開口。到如今,造成了我們這麼多的兄弟死傷慘重,我實在是有愧!”
冒頓抬手拍了拍側旁馬上金昊的肩膀,道:“你沒有做錯什麼,只怪佈下這個圈套的人太狠毒——讓你不能說,而我卻不能不做!”
“大單于……”金昊欲言又止。
冒頓擺了擺手,止住了金昊的話,說道:“你要說的,我心裡明白。”
他側過臉,目視南方蒼茫的大地,眼露兇光地暗自說道:“我曾告訴你:有恩與我的人,我十倍報答。其實那話還有後半句:加害我的人,我要百倍奉還!”
……
眺望著對面保持著戒備的姿態,緩緩向東撤退的東胡大軍,冒頓大手一揮,喝令道:“前隊變後隊,保持警戒!全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