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頭,聊一下這幾天收到的怪異簡訊,看看能不能順藤摸瓜找到新的突破口——不過做這些之前,得先去一趟單志剛家裡。
路上,他給司藤大致講了箇中緣由,司藤也挺奇怪的,問他:“安蔓之前,是不是得罪過什麼了不得的人,不然為什麼和她有關係的都有麻煩呢?趙江龍死了,她自己被殺了,再在屋子裡關兩天,單志剛估計也得沒命,現在,對方又明顯是在找你……”
也許吧,但是得罪的是什麼樣的大咖,以至於身邊的人都要連坐?
單志剛住在市中心的高檔公寓,他家在郊外原本是有別墅,但是陳宛去世之後,大概是有風水上的忌諱,再也沒去住過,單志剛的父母長居國外,別墅一直空關,之前秦放還勸過他,空關著挺浪費的,不如轉手賣掉,單志剛滿不在乎地回答:“就放著唄,又不缺這錢。”
好吧,土豪的世界,秦放不大懂,有時候想想也有些納悶,單志剛家都那麼有錢了,還巴巴跟他一起創業開公司幹嘛呢?
單志剛的回答是:“這你就不懂了,再有錢那也是父母的,我們這一代的年輕人,還是有追求的。”
公司的絕大部分原始啟動資金是單志剛家拿出來的,前期的關卡也是單志剛父母輩的人脈關係打通的,如果以上兩者鑄成的成功就是單志剛口中的“追求”……
不過,秦放也是合夥人,基本的道理他懂,既受其惠反罵其人,就有些人品低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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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放是常來的,登記身份證之後直接在樓下物業取了磁卡上樓開門,單志剛家裡,果然是被洗劫一樣狼藉,滿地扔的衣服鞋子,吃了一半的薯片,歪了半碗的掛麵,悶餿食物的味道混著騷臭氣,秦放腦子裡忽然跳出一個念頭:據說是被綁了幾天幾夜了,萬一內急,不會是……
眼見這屋子連下腳的地兒都沒有,司藤是完全不想進去了,吩咐秦放:“你趕緊看,看完了就走。”
她在走廊裡等秦放,順便觀摩高檔公寓的裝飾,這裡裝修的很像酒店,房間和房間之間,都掛了藝術畫或者擺了雕塑以彰顯風格,這一層的雕塑都是翩翩起舞的芭蕾舞演員,裙子很短,穿著性感,姿勢各異,尚算優美,但反其道而行之的是,演員的塑形相當肥胖,露出的兩條大腿,像兩根肉嘟嘟的火腿。
單志剛整天都在這裡進進出出,這審美,得歪到哪裡去啊。
等了好大一會,都不見秦放出來,司藤有些不耐煩,走到門邊催他:“秦放?”
奇怪,秦放站在一個類似家常擺放的神龕面前,一動不動。
又叫了他兩聲,不見回答,司藤心裡覺得有些異樣,索性走到他身邊。
這神龕居然是隔層的,前一層是關老爺,不過瓷像被砸的只剩半截了,碎瓷片混在翻到的香燭之中,鮮紅純白,倒是對比鮮明。
後一層……
後一層的牆面上綴了綠色的小燈泡,可能電源外接,一直在亮,幽碧的顏色一晃一晃,把秦放的臉色襯地有些嚇人,最裡面的一面有一張年輕女孩兒的照片,詭異的是咽喉和四肢的部位都摁了銅釘,又有細細的鎖鏈拖到裡龕的四角,每個角上都掛了銅鎖。
這手法……鎮妖?壓鬼?連個符咒都沒有,也不知道是哪路江湖術士的招搖撞騙,司藤皺了皺眉頭,又仔細看那張照片,女孩兒年紀不大,眉眼間有些熟悉,她一定是在哪裡看過……
想起來了,秦放的錢包裡有的,這是……陳宛啊。
秦放面無表情地伸出手,一根根把摁著的銅釘拔出來,每拔一根,神色就森冷一分,最後把照片取下的時候,陳宛咽喉和四肢那幾個部位,只剩下了圓形的孔洞。
他伸手去撫那張照片,好像這樣,就能把孔洞的邊緣撫齊一樣。
***
公司有兩三個業務同事陪著單志剛,膝上型電腦和網線都接進來了,還像模像樣地彙報工作:“單總,恆亞這次活動,首先是道具製作週期不夠,其次是長途運輸,時間不定,不方便我們包線路包月……呀,秦總過來了。”
從進了病房開始,秦放的眼睛就一直盯在單志剛身上,也不去理會其他人:“大家都出去一下,我跟單總有事情要談。”
這幾個人都是前一天去過單志剛家的,約略明白秦放要跟單志剛聊什麼事,雖然八卦心思大起,但還都是心領神會的一一離開,出門時看到司藤,都有些怔愣,司藤聽到他們低聲的竊竊私語。
——老闆新女朋友嗎?未婚妻不是剛出事嗎?這也太快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