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杭州之後,我帶你去購物中心逛逛,你應該會喜歡那種收腰的風衣,高跟的皮靴,還有墨鏡。”
司藤閉著眼睛笑起來:“秦放,你很有錢嗎?”
“我有沒有跟你講過,我那次到上海,重新遇到邵琰寬?”
“他花了大力氣來追我,我花他的錢,流水一樣,從來不心疼,點從來吃不完的西洋菜,一道一道,像慈禧太后嘗滿漢全席,吃了一筷子就撤,又買很多穿不完的衣裳,拎的累了,新衣服連袋子一同扔掉。我是故意作踐他的錢,冷眼看著他還要耍什麼花樣。”
“可是現在,有點心疼你的錢,不想由著心意亂花,怕把你給花窮了。”
秦放啞然失笑,哪有買一兩件衣服就把人給花窮了的道理?
還有,她又提到邵琰寬了,司藤數次提到邵琰寬,都給人前後不一自相矛盾的感覺,忽而像一個冷眼旁觀的局外人,忽而又像是切齒痛恨的身受者,但是不論是哪一種,有一點是一致的。
他感覺不到她對邵琰寬的愛。
耳畔傳來司藤的淺淺鼻息,她終於是睡著了。
秦放幫她掖了掖蓋著的衣角,忽然就發起愣來。
老話說,由愛故生憂,由愛故生怖,愛有多深,恨就有多深,司藤話裡話外,對邵琰寬的險惡憎恨是無疑的了,但是,愛呢?
***
三萬英尺高空,同一架飛機,相隔二十餘排,還有一個人跟秦放一樣,陷入了深重的犯傻發愣之中。
顏福瑞。
原本,瓦房事了,自己闔該打哪來回哪去,他是向司藤小姐辭行去的,絮絮叨叨一大堆,大意是感謝不計較師父丘山道長的錯處,感謝為苦命的瓦房主持了公道,自己笨手笨腳的,也幫不了什麼忙,就不打擾了,以後會常常記著司藤小姐的好……
司藤打斷他說:“有件事,想來想去,還是你做合適。這事了了之後,你再回青城吧。”
顏福瑞受寵若驚,這世上,居然能有“適合”他做的事?
第58章
晚上十點多到的蕭山機場;先頭那個業務負責人打電話來說單志剛在輸液;除了極度虛弱外沒什麼大礙,秦放一顆懸著的心終於放下,想著已經挺晚了;既然情況挺穩定,明天再去醫院看他不遲。
打車回到家;已經是半夜;秦放忍著睏倦為司藤和顏福瑞安排好住宿;回房之後,幾乎是挨著枕頭就著;感覺上;這一覺黑甜無比;內急醒轉的時候,還以為天亮了,摸過手機一看,才發現只有凌晨4點半。
迷迷糊糊開門去洗手間,路過客廳,看到自書房投射出的狹長的一線光影,司藤原本就是可睡可不睡的,興許又在看書也說不定,秦放不想打擾她,轉身想走時,忽然聽到顏福瑞的聲音:“就是這間是吧?”
顏福瑞?他也沒睡?還和司藤一起?秦放剎那間睡意全無,屏息想再聽,聲音似乎又低下去了。
聽牆角這種事,秦放不願做,而且司藤那麼警醒,萬一讓她發覺難免尷尬,猶豫了再猶豫,還是悄悄離開,只是這剩下的時間,再也睡不著了。
***
早上起來,想著家裡有客人,要盡地主之誼,秦放去外頭打包了早點回來,這早飯場景真是既家常又詭異:司藤坐在沙發裡看早新聞,顏福瑞手裡抓著包子埋頭呼哧呼哧喝粥,至於秦放,吃一口停半天,眼睛臉上都寫著疑慮重重。
吃完了,顏福瑞把碗筷一推:“謝謝你啊秦放,我走了啊。”
秦放一時間沒能消化“走了啊”的含義,顏福瑞踢踏踢踏回房,把自己的行李包拎出來,還跟司藤擺手:“再見啊司藤小姐。”
司藤頭也不抬:“再見,不送。”
她不送,自己不能不送,地主之誼,迎送都不能怠慢,秦放滿頭霧水地把顏福瑞送下樓:“你要去哪啊?”
顏福瑞擲地有聲地回了兩個字:“打工!”
瓦房死了之後,顏福瑞無親無故孑然一身的,青城山的那點“家業”也蕩然無存,又有麻辣燙和串串燒的“特長”,的確身具長三角打工者的標配……
但是,這是當他傻麼?前一天晚上跟一個妖怪竊竊私語了大半夜,就為了第二天去“打工”?
秦放不甘心,還想多套他兩句話,但是顏福瑞經過前一輪的臥底歷練,顯然已經聰明瞭不少,攔手招了輛計程車就跟他告別:“拜拜,秦放。”
***
上午準備去醫院看單志剛,可能的話想聯絡一下之前負責安蔓那樁案子的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