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去前觀通知的時候,忽然有人在身後喊他:“顏道長。”
居然是沈銀燈,顏福瑞驚訝極了,問她:“沈小姐,你不是走了嗎?”
沈銀燈沉著一張臉,也不答話,只問他:“那頓飯,什麼時候,定的哪?”
顏福瑞趕緊把訊息告訴她,又勸她:“沈小姐,蒼鴻觀主說要包個車一起走,大傢伙在一塊兒,互相有個照應。”
沈銀燈不說好,也不說不好,皺著眉頭也不知道在想什麼,顏福瑞只好訥訥等著,無意中看到她身上裝飾,心說怪不得她名字裡有個“銀”字,這沈小姐可真喜歡戴銀首飾啊。
耳朵上掛的是金鐘花掐絲燈籠墜,脖子上一個吉祥銀環,吊墜是片銀葉子,葉邊上顫巍巍懸了個七星瓢蟲,腕上是鳳凰翎羽的細股串鐲,再一想到為王乾坤解藤殺時,她祭出的法器就是一盞老銀花枝燈……
“我問你,你之前說,司藤身邊有個男人叫秦放,那個人不是妖怪?”
“他不是,”顏福瑞搖頭,“他就是個普通人,人挺好的,挺照顧咱們瓦房……我之前還猜呢,說不準是被逼的幫這妖怪跑腿。”
“司藤信任他?”
顏福瑞皺眉頭:“挺信的吧……走哪都帶著他。”
沈銀燈不信:“司藤可不像是會信任人的妖怪,這個秦放,就沒有點特別的地方?隨便一個阿貓阿狗就成她心腹了?誰信哪?”
特別的地方?
顏福瑞苦思冥想,秦放有特別的地方嗎?心善?老百姓都心善啊,有錢?有錢也不算太特別吧……
半晌,他小心翼翼問了句:“長的帥算特別嗎?”
沈銀燈盯著他看了半天,嫣然一笑:“算,當然算。”
說完了轉身就走,顏福瑞愣了半天,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拐角之後才想起正事:“沈小姐,你到底跟不跟我們一道去啊?”
***
顏福瑞打電話來說,一行十個人,青城張少華,武當蒼鴻、王乾坤,龍虎山馬丘陽,齊雲山劉鶴翔,桃源洞潘祈年,崆峒洞柳金頂,天津丁大成,南京白金,還有他自己,都在趕來的路上了,另有麻姑洞的沈銀燈,不和他們一道,但是也會定期赴會。
估摸著這兩天就會到,晚上,秦放拿了選單給司藤過目,按說道士有在觀和在家的區別,並不一定都茹素,不過謹慎起見,還是備的全素宴,眼見一道道素雞素鴨素鵝,怕司藤不高興,秦放解釋說之所以這麼安排,是為了尊敬各位道長。
挑不出什麼錯處,一切又都進展順利,擱著平時,司藤是不大關心秦放這邊的,難得今兒心情挺好,合上選單時問他:“你未婚妻找到了嗎?”
秦放沉默了一下。
這些天來,他每天晚上都會跟單志剛通一次訊息,但一來單志剛不是專業尋人,二來安蔓那邊估計確實也隱瞞了挺多,進度就這麼一籌莫展下來。
察言觀色,司藤也知道沒什麼進展,很有點不屑地說了句:“找個人能有多難。”
能有多難?還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秦放氣極反笑,突然起了個念頭,這念頭讓他有點緊張,盯著司藤說了句:“有本事你找。”
司藤眼皮都不抬:“激將法嗎?對我沒用。”
不愧是妖怪,鬼精鬼精的,秦放有點失望,頓了頓取了選單想走,誰知司藤又叫住他:“橫豎今晚心情好,你給我講講。”
秦放沒反應過來:“講什麼?”
“你和你未婚妻出事那天發生了什麼,最好能往前回溯一兩天。遇到過什麼人,說過……什麼話。”
***
回憶,從來就不是件輕鬆的事,安蔓一定是有秘密的,但是事情的轉折來的太突然了,那一晚他的入睡,睡前和甦醒,身處的簡直是兩個世界。
司藤聽的很認真,除了偶爾會打斷他確認一些細節,大多時候都是在聽他講,聽完了之後問他:“所以呢,這以後,你一直在託人查安蔓嗎?你為什麼不查另一個人呢?”
秦放奇怪:“另一個人?誰?”
“那個自稱在江西景德鎮做生意的馬老闆啊。”
這關馬老闆什麼事?秦放有些啼笑皆非:“他只是我們在路上隨便遇到的一個遊客啊。”
司藤看著他:“是嗎?真的是嗎?”
她的目光冷冷的,秦放漸漸不笑了,心裡甚至升騰出些許不安:“司藤,你為什麼懷疑他?”
“他說錯了一句話。”
“什麼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