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當劉封把整件事道與龐統,這位鳳雛卻絲毫沒有一丁點的意外。
“先生,似乎你早就猜到周郎會這麼做了。”劉封問道。
龐統捋著短鬚,笑道:“主公你忘了麼,我可是跟了周郎很久。正如你所說,旁觀者清,當局者迷,當年我龐統雖然沒能看清楚自己,但我卻看清了周郎。”
多少1日事,如過眼雲煙般浮現在眼前。
劉封輕嘆一聲,唏噓道:“如此說來,周郎能走到今天這一步,當年先生勸我就救他之時,就早已算到。”
“呵呵~—這個嘛,如果主公認為是,那就是了。”
人之智謀,如果能算到這一步,那就不是人,而是神了。
龐統的臉皮稍稍厚了一點。
劉封微微一笑,便道:“那依先生之見,周郎要造孫權的反,我是幫還是不幫。““幫,當然要幫了。”
龐統回答的很乾脆,接著眼縫中又擠出幾許詭笑,“說好聽點叫作’幫’,如果換一種說法,也可以叫作’趁火打劫’。”
好一個‘趁火打劫’。
憑心而論,劉封也確實早有和孫權開戰之心。
目下大半個荊州雖然為他所據,但江夏一郡卻大部分為孫權所佔,夏口陸口等要害旨操之於孫權之手。
如果沒有江夏郡的拱衛,東吳的強大的水師,隨時都可以朝發夕至,直抵襄陽和江陵城下。
這也就是說,荊州最重要的兩座瀕水城市,時刻都處於東吳的威脅之下。
一直以來,劉封都有一種如芒在背的感覺。
而前次奇襲荊州之時,孫權氣勢洶洶的殺奔荊州而來,更是險些把劉封逼入絕境,諸般的怨氣,劉封時刻都記在心頭。
“周郎雖然了得,不過他手下的那批將士,說到底也都是孫權的臣子,究竟這些人是否能鐵了心跟著他造反還是個未知數。倘若我今天響應了他,好處還沒來得及撈到手,那邊他就被孫權所敗,到時候我還得罪了孫權,豈不落得兩手皆空。”
儘管劉封有復仇之心,但仍然保持著難得的冷靜。
龐統冷笑了一聲,“主公怕是多慮了,以周郎的謀略,沒有必勝的把握,他會選擇和孫權翻臉嗎?依我之見,他手中定然握有致勝的法寶,我們就不必要替他操心了。”
“先生莫非是說……經龐統這一提醒,劉封猛然間想到了什麼。
龐統嘿嘿一笑,詭秘的表情證明了劉封的猜測。
劉封輕吐了口氣,搖頭笑道:“原來如此,看來是我小看周郎了。既是如此,那我與孫權之仇,現下便正好一報。只是,咱們要與滅孫權,曹操和劉備二人方面也不能不作考慮。”
龐統笑道:“東南生變,最高興的一定是曹操,我想他定會趁著這難得的機會,先去收拾關中的劉備,咱們只消略施一些小計,推波助瀾便是。”
聽得龐統之言,劉封信心倍增,當下便下定了決心。
正當劉封熱血沸騰,準備幹掉孫權這個可惡之徒時,龐統卻似有深意的說道:“主公,我在想,你在和孫權開戰之前,是不是先要說服一個人才是。”
“說服誰?”
劉封正在興頭上,一時沒有回過神來,稍遲片刻,忽然省悟。
龐統所說的這個人,自然便是劉封的夫人孫尚香了。
壽春城,侯府。
剛剛榮升壽春侯的東吳大都督周瑜,此時此刻,正閒坐在這座曾經袁術的皇宮,而今屬於自己的侯府之中,閒情淡然,彷彿在享受這大戰之後難得的悠閒一樣。
左右環立著的,乃是潘璋、淩統、蔣欽等幾員心腹之將。
這幾人的神情卻沒周瑜這般閒然,那一張張飽經戰火洗禮的臉,此刻,卻時隱時現著某種焦慮。
或者,亦是某種興奮。
“都督,建業傳來訊息,吳侯很快就要起程前來壽春,我們的時間不多,是該做決斷的時候了。”蔣欽的口氣中有幾分激動。
這位壽春本地人,早年隨孫策平定江東,立下汗馬功勞。赤壁之戰、江陵之戰,乃至合肥、壽春諸戰,他從徵周瑜,血戰無數,亦是居功不小。
和淩統一樣,蔣欽也是周瑜心腹愛將。
“吳侯一到壽春,定然立刻接管整個淮南的軍政大權,到時候我們就沒有機會再起事了。”
潘璋也跟著催促,淮泗出身的潘璋,這些年來隨著周瑜東征西討,同樣極受周瑜的信任。
周瑜依然是笑而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