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瞪視,誓要在彼此身上刺穿一個洞來。
身後卻傳來阿涼驚慌失措的嗓音:“阿嚴……你究竟……是人是鬼?”
那瘦弱少年彷彿受了天大的打擊,扶著木門的手瑟瑟發抖,順著門框就要下滑跌落。
夏桐生眼疾手快,急忙轉身去攙扶阿涼,不料另一個少年亦是三步並作兩步,翻過籬笆,攙扶阿涼另一隻手。
二人異口同聲道:“阿涼莫怕,我自然是人!”
隨即再彼此瞪視,竟又異口同聲怒道:“你這妖孽,為何無端端變成小爺/本世子模樣,哄騙阿涼!”
這兩個少年自己也暗自怔然,怔然之下不免生出些恐懼,再不敢輕易開口。
阿涼再沉穩,也終究不過是個少年,震驚之下,只顧呆愣道:“阿嚴……有兩個。”
唯有隱藏在籬笆外頭的一眾侍衛,終是有幾個知曉真相者忍耐不住,一個接一個口吐鮮血,挨個倒下。
其餘侍衛唯恐同袍丟了性命,急忙將這幾人拖出後院,設法搶救。
夏桐生心緒大亂時,那護身符咒便將感應送往展長生處,展長生亦是察覺了異常,手指緊緊握住斬龍槍槍身,嘶聲道:“師兄!快些!”
展龍卻不滿,冷哼道:“平素怎不見你求我快些。”
展長生哪裡有心同他調笑,只怒道:“若桐生有個三長兩短,三年不許進房!”
斬龍槍一震,驟然加快速度,快逾閃電般朝長寧州俯衝而去。
第八十章 結丹
天光大亮時,長寧州東南端的州軍校場上,兩個青衣少年正面對面對峙。
只是那引得二人決鬥的罪魁禍首、藍顏禍水,卻不敢見這廝殺場面,躲在木屋中不肯前來觀戰。
這兩名少年面容同樣的端麗清朗,彷彿同一個模子印出來一般,眉宇間深藏的倨傲如出一轍。一人手持宛若秋水的銀劍,一人卻赤手空拳,只在兩手上戴了雙微微泛著黑光的手套。
胡不歸深得乃父劍法真傳,雖然不過煉氣中階修為,卻也足以傲視同齡,此時隨意擺了個姿勢,兩腳不丁不八而立,璀璨利劍一端斜斜下指地面,那劍意便已渾然天成,竟籠罩全身,無懈可擊。
這狀似吊兒郎當的紈絝子弟,如今方顯出了幾分實力來。
夏桐生便略略頷首,嘴角揚起一抹冷笑,欣然道:“難怪阿涼將你錯認成我,這般架勢,倒有小爺我三分神韻。”
他右手成拳,左手做掌,右拳一擊左掌,頓時嘭一聲悶響,震得四周強勁波浪層層咆哮,數十丈開外的幾名侍衛亦被衝撞得衣袂翻飛,髮梢亂卷。
年輕些的侍衛勃然變色,察覺到這少年實力竟不弱於成人,便隱隱擔憂,如若世子落敗,屆時發起脾氣來,不知要叫下屬們吃多少苦頭。
年長些的侍衛卻是潸然淚下,失散多年,某人這位長子嫡孫,竟被教養得如此出色。
一箇中年侍衛一陣搖晃,口吐鮮血,單膝跪在地上。幾人包圍在他身旁,泣聲道:“郭副首領,撐住啊!”
那侍衛單手撐地,指節用力得發白,只一味盯住那少年看個不休,啞聲道:“自然要撐住!”反手連點幾處要穴,竟是拼儘性命,也要將二人身世說出口來。
胡不歸亦是察覺今日這些侍衛個個行為詭譎,只道是受了長寧州兵魂的影響,橫過那燦若一泓秋水的銀劍,喝道:“你這蠻子,連武器也不會用,笑掉人大牙!看劍!”
銀光橫空,去勢兇猛,角度刁鑽,彷彿一條陰狠毒蛇飛快殺向那少年。
夏桐生讚道:“有點本事。”
隨即施展開七禽訣身法,利落避開鋒芒,他有心多看幾招,故而並不反擊,只一味遊走閃避,身法挪騰間,隱隱有些道骨仙風、閒雲野鶴的意味。
胡不歸看他身法眼熟,先是微愕,旋即頓時大怒道:“為何你也會七禽訣,莫非是父親扔在外頭的野||種?!”
夏桐生嗤笑道:“七禽訣乃是我爹爹家傳絕學,你才是偷學的野||種。”
噗噗幾聲響起,又有兩名侍衛撐不住,口吐鮮血敗退。胡不歸百名侍衛中,已有十一人異常,更叫胡不歸心浮氣躁,恨不能將這肖似他的少年噬骨啖肉,劍招便使得分外急切,彷彿一陣急雨,鋪天蓋地罩下。
夏桐生只覺面前點點銀芒,皆飽含殺氣,森冷刺骨,呼嘯襲來。
他卻揚聲笑道:“你小子有點本事,只可惜,在本座面前,不過班門弄斧!”
他一面學展龍的口氣,一面縱身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