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年腰間一條銀色腰帶熠熠閃亮,靈光漸漸散去,正是展長生昔日轉贈的隱身腰帶。
用了這腰帶的少年俊朗而英武,正是夏桐生。
他此時輕輕拍拍胯||下的毛絨大熊貓,小聲笑道:“回去後,可要好生安慰團團才是。”
團團與圓圓性情相左,待兩隻崽子日漸成長,這差異便愈發顯著。團團沉穩內向,乖巧聽話,圓圓幼時便好冒險,如今身強體壯,便愈發膽大妄為。
這一人一熊便將試圖阻止的團團困在屋中,偷偷溜出城來。
圓圓喉間哼了幾聲,搖頭晃腦示意小事一樁,勿需放在心上。
夏桐生便翻身一躍而下,在圓圓耳後輕撓了幾下,叮囑道:“我進城去了,你好生待著,不可被人發現。”
那少年隨即邁開大步,朝著長寧州疾行而去,靠近城牆時,再度啟動隱形腰帶,一躍而上,悄無聲息潛入城中。
數百里之外的天孤城中,一間民居房門裂開,外圍法陣靈光褪去,一頭毛絨大熊貓衝出屋來,靠在展長生肩頭嗚嗚低泣。
展長生眉頭皺得愈發深,怒道:“這兩頭崽子愈發不知天高地厚,待我去捉拿回來。”
一眾門人噤若寒蟬,個個當了縮頭烏龜。
展長生冷冷掃過眾人,轉而瞪視那魔槍,問道:“師兄分明知道桐生何時離城,為何不曾示警?”
展龍略略皺眉,只道:“你在他身上留的護身法咒並無動靜,何必大驚小怪?”
展長生一言不發,只一味注視展龍。
展龍在眾目睽睽之下,只得騰身而起,在半空重化了黑龍形態,沉聲道:“那崽子就在長寧,我帶你先去尋他。”
展長生匆匆叮囑張易與西陵光等人後,一縱身跳上黑龍後頸,黑影轉眼升入高空,展龍顯出原形,朝著長寧州呼嘯而去。
夏桐生潛入長寧州城內時,天色已濛濛泛光。待朝陽一縷光芒照入城中時,肆虐了一夜的魂兵頓時煙消雲散,不知去向。
東邊小巷中,便有扇木門吱呀一聲開啟,接二連三的長寧百姓開始外出,卻是神色憔悴,掃灑砍柴,皆有些心不在焉。
吳寶只奉命鎖閉城門,將無論活人死者全數困在城中,其餘全不關心。
故而城內安防外緊內松,夏桐生便大搖大擺混在其中,竄入一座大宅的後院,在偏僻的籬笆小院外小聲喚道:“阿涼,阿涼!”
那籬笆包圍的小院中開闢了半畝菜畦,此時綠葉茵茵,期間隱藏了些許或白或紫的小花,在晨曦照耀下,水珠瑩瑩,有如碎鑽。
院中唯有三間簡陋木屋,此時正中的木門應聲開啟,顯出一條瘦削身影來。
那身量不過十三四歲少年模樣,一身書生模樣打扮,青色長衫漿洗得發白,卻勝在整潔挺括。那少年笑道:“是阿嚴來了,快進屋罷。”
夏桐生輕鬆一躍,便越過近一人高的籬笆,落在那少年身旁,急急道:“阿涼,長寧鬧鬼,你夜裡睡得可好?”
阿涼雖然身形瘦弱,氣色卻極佳,同宅院外頭的百姓截然不同,開了木門,迎夏桐生入內,提起小爐上的黃銅小茶壺,為他斟了杯熱茶,方才道:“這幾日夜裡愈發喧囂……我讀了會兒書,便睡了,並不妨事。”
夏桐生鬆口氣,便反手握住阿涼提茶壺的手腕,肅容道:“阿涼,長寧如今不太平,不如先隨我回家住上些時日。”
阿涼訝然看他一眼,笑道:“你倒不死心,我前次才拒了你,如今又舊事重提。”
夏桐生分明是鼓了勇氣,第一次同阿涼提起此事,他見阿涼訝然,便也有些呆愣,茫然問道:“我何時同你提過……”
阿涼只當他癔症發了,輕輕掙脫夏桐生手指,將茶壺放下,坐在一旁以兩指試夏桐生額頭,柔聲道:“阿嚴,可有什麼地方不適?”
夏桐生被他伺候得舒服,微微眯眼,只道:“不……”
門外卻突兀響起一個少年嗓音,喚道:“阿涼,阿涼!”
夏桐生被人打擾,正自皺眉不悅,卻發現素來沉穩,遠超常人的阿涼麵色一陣慘白。
他只道那來者不善,立時心頭升起一股怒氣與勇氣,拍案而起道:“阿涼莫怕!我為你趕走他。”
夏桐生不待阿涼開口,便大步邁出木屋,喝道:“何方宵小——”
只見一個青衣少年立在籬笆外頭,俊朗矜貴,容貌卻極為眼熟,夏桐生頓時嚥下後半段話語,只怔怔看他。
這兩個少年隔著一道青竹籬笆,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