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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離開朕。斬霄,朕說得可有錯?”

嶽斬霄按在膝頭的手背橫起幾條青筋,卻並未否認,深呼吸,朗聲道:“斬霄幼遭海盜擄掠為奴,雙親生死未卜,家園亦被盜匪焚燬。斬霄此生但求戍邊蕩寇,滅盡海賊,請皇上成全。”

殷晸臉色徹底沈了下來,冷笑著轉頭吩咐閔義:“去拿斬霄劍來。”

“皇上……”閔義聽出殷晸已起殺機,他這三年多來也算是看著嶽斬霄長大,知道這俊美少年因為脾氣倔強,沒少在殷晸手底吃苦,對嶽斬霄頗為憐憫。想要為少年說上幾句好話求情,但見殷晸目光狠戾,哪敢多嘴,只得匆忙領命而去,很快取了寶劍返回。

殷晸拔劍,輕輕一抖,寶劍一聲龍吟,震人心魄。

他執劍下榻,緩步走到嶽斬霄面前,淡淡道:“這劍蒙塵三載,終究還是不甘寂寞,定要出鞘飲血。”

猛揮劍,邊上閔義不忍卒睹,閉起雙眼,卻沒聽到意料之中的慘叫聲,他愕然睜眼──

劍刃貼著嶽斬霄的脖子掠過,幾根髮絲立時斷開,緩慢飄落地面。少年仍恭敬跪立著,巋然不動,更未發出半點驚呼。

“哈哈哈……”殷晸仰頭大笑,拋下寶劍,連說幾個“好”字,激賞中掩不住幾分失落與感慨。“朕到底是困不住你。呵,起來罷,朕準你所求,明日便讓兵部將你編入水師,離京戍邊。”

嶽斬霄霍然抬頭,直視殷晸,確定男人所言非虛,他重重磕了三個響頭,起身,一步步倒退著出了青陽殿。

縱然傷勢仍未痊癒,他轉身跨出宮門之際,背脊挺得比任何時候都直。

殷晸看著少年的背影,只是低笑。

閔義服侍了殷晸多年,這會也有些揣度不透殷晸的心思,小心翼翼問道:“皇上,您真的打算讓斬霄公子離京了?”

“就算朕將他在宮中困上一輩子, 也囚不住他的心,就放他去罷。”殷晸難得地長嘆一口氣,旋即又笑了笑:“他那倔傲性子,有時還真和朕年少時候有那麼丁點相像。可惜朕那兩個兒子,反而都沒這份傲氣。”

閔義陪笑奉承道:“那是他有幸,能貼身伺候皇上,日久天長,自然也沾上一點皇上您的氣度了。”

殷晸失笑,隨即斂了笑容,搖頭道:“朕就擔心他的強脾氣,到了軍中必遭人排擠……”不過以少年的性情,即使遭受再大的委屈,也肯定不會再回到他的羽翼之下求庇護。

金鱗本非池中物,一朝脫困風雲覆。他不知道,自己這一時衝動下做的決定,對少年究竟是禍還是福。

☆、(9鮮幣)亂臣 35

嶽斬霄一步步回到自己在青陽殿後的小院。時值午後,春日慵懶,臥房內窗戶緊閉略顯黑暗。他點起燈燭,慢慢走到一側角落裡。

那裡放著張妝臺,上面的大銅鏡許久都沒有擦拭過,落了層塵埃。

他拿起塊抹布,仔細擦乾淨銅鏡上的灰。

入宮三年多,他從來沒有照過一次鏡子,只因無顏面對自己這個骯髒的身體。但今天,是例外。

他解開衣襟褪落素衣,凝望銅鏡中赤裸了上身的少年。

乳頭上的珍珠吊墜隨著他的呼吸微微顫動,在鏡中晃出一片暗藍色的光華,妖豔詭媚。

他伸手,去掰金環搭扣。

“……唔嗯……”幾年下來,金環早已與周圍的肉長到了一塊,此刻硬生生地剝離,疼痛猶勝當年被穿刺之時。

他合上眼簾,重重一拔,終是摘落一枚金環。吸口氣,將另一枚也取了下來。

兩行血珠,從破碎的乳頭緩慢淌落,痛徹肺腑,他卻喘息著笑了。

終於,可以摘下這恥辱的標記,不用再受男人的束縛與蹂躪。儘管他很明白,即便拿下了金環,孌童的身份仍將跟隨他一輩子,永遠也無法擺脫。哪怕他離開永稷,遠赴邊關,依然會是軍中人人恥笑的物件。

“呵呵……”被人蔑視也好,嘲笑也罷,都好過繼續留在永稷當殷晸的禁臠。然後,在某一天殷晸殯天後,再成為殷長華的所有物。

以色事君的恥辱,一次便已足夠。如果真的成了殷家父子兩代人的玩物,他和殷長華,都會淪為朝野笑柄。

長華,又如何受得了被天下人戳著脊樑嘲笑、辱罵……說不定哪天,又會像山谷中那樣退縮了,再度棄他而去。

早已千瘡百孔的心,經不起再一次撕心裂肺的痛與背叛。也許唯有遠走天涯,從此與長華永不相見,才能將一切不該再有的羈絆徹底斬斷。所以一次次,用最尖刻的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