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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又是朱天!”嶽斬霄眼神轉冷。

句屏多年來海盜猖獗,其中勢力最大的一股,糾集了數千人之眾,儼然已成海上霸主。首領朱天身手不凡,被其他盜匪尊為“鯊皇”。嶽斬霄這幾年剷除了不少海盜,也曾領兵前往朱天在東海的老巢血鯊嶼,想剿滅朱天這個海盜頭子,奈何走漏了風聲,撲了個空無功而返。

他略一沈吟,道:“朱天如此猖狂,不盡早剷除必將後患無窮。邊大帥,可要斬霄前往剿匪?”

“此賊不除,句屏海域一日不得安寧。不過眼下送親之事尚未了結,是否出兵,還得由那衛應侯爺定奪。我來這之前已向秦侯爺稟明此事,他卻未表態,我也不便擅作主張。”邊勁成是武人出身,素來只推崇軍功,頗瞧不起那些世襲的貴胄公子哥兒,邊說邊搖頭。“我看他八成是不想多事攬這麻煩上身了。”

嶽斬霄嘆道:“只怕不惹麻煩,麻煩自己也會找上門來。公主遠嫁鶴山,朱天那廝怎會不知?他有膽劫持貢品,再來劫公主的嫁妝也不出奇。”

邊勁成一拍大腿,道:“我就是擔心這個,所以才找你商量,看該如何防範那海盜頭子才是。”

兩人一樣的心思,當即取出海圖,聚精會神研究起策略來。

殷長華還在院子裡站著,離得遠聽不到屋內兩人說話聲,透過窗上半卷的竹簾,卻清清楚楚看到邊嶽兩人並頭相談,狀極親密。他越看越覺心口堵得慌,驀地氣血翻湧,一陣難受,急忙捂著嘴離去。

剛轉過牆角,喉嚨裡又痛又癢,他忍不住乾嘔一聲,放開手,衣袖上已染了斑斑血跡。

他閉目喘息片刻,終於將嘴裡還在繼續往上湧的血腥味壓了下去,苦笑著把沾血的袖口捲起來。

要是被秦沙看見了,鐵定不肯再為他封閉啞穴。然而他很明白,嫉妒,才真正是那把看不見的利刃,一分分,剜著他的心。也更讓他下定決心,一定要儘快把斬霄帶回永稷,不能再讓斬霄留在琉璃島。

能坐在斬霄身邊,陪著斬霄說話的人,從前是他,將來,也只能是他。他不在乎還要等待多長久,才能重新迎來那一天,可絕不會再像當年一樣,將那個本屬於他的位置拱手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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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日後,嶽斬霄與邊勁成正在部署兵力,加強對琉璃島周邊行經船隻的搜查。永稷特使駕臨,傳來了殷晸的聖旨。

貢船遭劫,東二路水師受挫,龍顏震怒,責令南路水師討賊,由正坐鎮琉璃島的衛應侯秦沙親持大局,務必清東海賊寇,振句屏國威。

秦沙領了聖旨,回到屋內,便立即找來殷長華商議。“島上三路水師,最多隻能分兩路去剿匪。再過些日子,鶴山王就要來迎親,我這邊肯定還得安排下精兵良將,以防事態有變,還要跟隨公主至鶴山,等大婚禮成,才不負皇上所託。”

“那是自然。”殷長華頷首。鶴山剛臣服句屏,焉知那鶴山王是否真心歸附還是假意投誠,島上留守將士必不可少。至於攻打朱天──

他咳嗽兩聲,道:“邊勁成在這裡駐守多年,由他領兵清剿盜匪,最合適不過。可讓他帶上一路人馬去打頭陣,引開那夥盜賊的主力,第二路人馬便可趁虛而入殺入血鯊嶼,找回被劫的貢品,端了盜匪的老巢。”

秦沙目光閃動,“兵分兩路,法子是不錯。不過打頭陣的人,可就有些兇險了。”

殷長華面無表情,冷冷地道:“疆場之上本就風雲難測。況且食君之祿,就該忠君之事,生死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秦沙似乎也嗅出了殷長華言語裡那絲醋意,微揚眉,輕笑兩聲:“好,就這麼定了。讓邊勁成打頭陣,皇上點名要我支援大局,我怎麼也得帶上一路人馬去會一會那海盜頭子。護送公主去鶴山完婚之事,就交由嶽斬霄罷。”

“如此甚好。”殷長華說了一陣話,已覺有些不適,扶額往椅背上一靠。

秦沙見他神色疲倦,瞭然地道:“我早跟你說過連日封穴會大傷元氣,你偏不聽,如今知道滋味了吧?回房好好休息,我找御醫煎貼安神藥,遲些給你送去。”他一邊搖頭,一邊還是替殷長華將啞穴重新封住。

殷長華這幾日暗地裡確實又嘔過幾次血,自知體力不支,於是不再強撐,返回自己房中。坐在椅中聽著圍牆外隱隱約約傳來的操練聲,怔了半晌,微牽了牽嘴角。

莫怪他用心歹毒,故意想置邊勁成於險地。眼看心愛之人與他人光明正大地談笑,自己卻只能躲在面具背後獨自咀嚼失意和妒火。這等煎熬,天下又有幾人能受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