識海中,四圍之修所成十面埋伏,宛如親歷。略一思索,緩步上山道而行。過不得一刻,聞其後馬蹄嗒嗒,一輛五馬大車行來。不足並無轉頭,識神只是一掃,已然曉得,車上五人,一御車之夫坐前轅,兩持劍護衛前後各一,二女居車篷內,一貌美恬靜者,當是主子,一伶俐侍奉者,該是其僕。
及至車近,不足行道側,立定,迴轉躬身施禮。
“諸位俠客,小女子這廂有禮了。”
嘎吱!一聲刮木剎車之聲響過。而後前轅一護衛飛身躍下,持劍大聲呵斥道:
“何人大膽,敢阻吾家小姐之路?”
“俠客在上,小女子這廂有禮了。小女子大石城莫悔,遠行他學,始得返家,路過此地,不小心傷了腿腳,行不得路。此地前後不著村店,醫治不得。萬望垂憐,行個方便,搭載則個。”
“吾等有要事在身,諸多不便。且道上車多,小姐待之可也!”
“小女子實實行不得路也!尚請垂憐,千萬載一程,到前邊村鎮即可。”
那車轅上車伕面現不忍之色,然車下護衛卻道:
“車中乃是貴人,多有不便,還請見諒!”
“此地荒蕪,多虎狼猛獸及劫道強人,時至近午,左右便等得車來,只怕奴家已然為兇獸腹中物矣!”
不足楚楚可憐道,一邊退身道邊樹下,悽然之色不忍卒睹。
“便載此女秀才一程有何不可?”
那車中溫婉女聲傳出,不足聞之其聲似仙樂入耳,直如佩環之鳴也。
“小姐,償聞貴賤不可同行!況以小姐之尊豈能與鄉間村姑同載!便是遠學之女秀才,渾體滋味難聞,又豈能於貴尊同車!且山野荒地得遇獨行之女子,大有古怪,不可不防。”
不足聞聽心下好生淒涼,人分三等,仙有三類,仙凡皆一!眾生之間哪有平等?目下難中卻不遇賢人,全然無古人救陌路之人於水火危難之古風矣!不足看著此華美大車遠去,低頭前行。
那天邊數朵雲團臨近而後降下,數修持法器、仙劍行來。其一修手中展開一畫卷道:
“兀那小姐,可見過此人路過?”
不足假意觀看,半響道:
“那邊道口既有數壯士問訊過了,奴家卻是不識其人!”
“可有匆匆行路者經過麼?”
另一修道。
“似乎未見疾行之人!”
“可有車馬馳過?”
“有一輛五馬大車剛剛駛過。”
“車上可有重傷之人?”
“其車有篷,不知載客幾多。車外三人,持劍者二,一車伕,別無他人。”
“哦!多謝!小姐請便!”
不足便繼續轉頭而行。忽然一修猛可裡叫一聲:
“史不足,便如這般不顧臉面,女裝而行麼?”
不足聞言心下一緊,然恍然若不知所以,繼續前行。
“哼!小子!裝得倒好!吾雖未親見汝之尊榮,然形容酷似死鬼史一非,舉止隨乃祖史義,便是女裝豈能惑吾!”
不足不語,繼續前行。
“小子,好耐心!來呀,將此子於吾拿下!”
嗖嗖數聲之後,五修合圍而來。不足訝然道:
“諸位盡皆武道高人,然此何意?”
“交出三界棺,饒汝一命!”
“世間容貌相像者多,況男女有別,奈何咬定吾是那畫上人耶?”
“汝不是麼?”
“吾是麼?”
“一清師叔,聽聞那廝死於妖修破虛大劫中,只怕此人確非史不足呢。”
一修猶豫道。
“哼!神主有令,寧殺錯,莫放過!先搜身,而後打殺了吧!”
“是!”
一俊俏修邪笑著上前。而名喚史一清者復掃視一眼,長身而起,踏雲直上萬丈高天,餘修尾隨而去。
叱!
衣物撕裂破碎之聲出。
“小娘子,莫跑。待哥哥搜上一搜便好了。”
“小娘子,來吧!”
啪!
“啊呀!小娘皮!敢打吾!可知大爺吾是何人?吾乃陸地飛仙是也!受吾寵幸乃汝等凡人之造化。伺候好了大爺,隨便賜汝一粒仙丹,便可使汝百病不生,長命百歲呢!”
“可是!此地大路之上,仙長欲侮辱仙家之名麼?”
“好說,咱到松林下便了。”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