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的時候,目光冷冷地掃過他身後的傭兵團,然後低聲道:“可是我想跟著您。”
寧亞道:“歐克呢?”
侏儒張了張嘴,苦笑道:“我一定會把他帶來見您的。您不放心的話,還是把我帶在身邊的好。”
他越是這麼說,寧亞越是懷疑他的居心叵測,越是不能接受他的投誠。雖然擔心歐克,卻不能以國家為代價。他留了個地址給侏儒:“如果有歐克的訊息,可以寄信到這個地址。”
侏儒嘲弄道:“殿下連見面都不願意了嗎?”
寧亞說:“你有你的事業和生活,我也是。互不干涉對我們都好。”
侏儒道:“如果我說,我想拋棄一切追隨你呢?”
寧亞內心驚駭無比,臉上也帶出了幾分驚色。看侏儒跪拜黑暗神像的時候就知道他的信仰有多麼虔誠,可是他顯然竟然暗示自己可以放棄,放棄信仰?他的背後到底藏著多大的秘密,重要得連信仰都變得不堪一擊?
那頭傭兵團已經透過了檢查,只剩下寧亞一個,士兵不耐煩的催促,寧亞不好再耽擱,拿著檔案透過了檢查。一旦跨過那條線,兩人就算身處異國。
侏儒好想用可憐打動他,寧亞口頭上客氣了幾句,鑽進傭兵團特意留給他的馬車,頭也不回地走了。
馬車一離開他的視線,侏儒的臉色就完完全全地陰沉下來。
士兵看他攔在路中央,不耐煩地伸手去推,還沒有碰觸到,手上的肌膚就一寸寸地剝落下來,驚恐地發出了尖叫聲,邊境一下子兵荒馬亂。侏儒優雅地穿梭在混亂的人群中,很快跨過了那條線。
擺脫侏儒有很多種方法,原本不必這麼麻煩,可是每當寧亞想起侏儒,心裡總有些異樣,下意識地不想或者說不敢得罪他,好似冥冥中有個聲音在告誡,得罪他的下場很可怕。
他不能說自己這種做法高明,但已經是很委婉的一種了。
與他合作的傭兵團興奮不已。儘管夢大陸最受人尊敬的是魔法、鬥氣方面的強者,可是王室、貴族在平民前的地位也不可小覷,尤其他們腳下的這片土地的正屬於眼前這位灰白髮少年所在的王室。
他們旁敲側擊地想要打聽任務的詳細內容,被暗示寧亞引見國王。
這種傭兵團的實力很普通,並沒有到令寧亞另眼相看的地步,他又不願意欠下人情,就寫了一封推薦信,蓋上了私人印章。
傭兵團雖然不滿意,卻也不敢再多做要求。
到了朗贊邊境的城鎮,寧亞主動與他們告別。他現在有很多疑問,想在回王宮之前調查清楚。
首先是東瑰漠黃沙對朗贊國土的入侵到了什麼地步,有多少人知道內情,民間是否有風聲。其次是這麼多傭兵團到了朗贊之後做了什麼,為什麼要限制每日入境的人數。最後是阿尤布的下落,他總覺得對方的失蹤並沒有侏儒說得那麼簡單。
第16章 朗贊危機(六)
大團大團的疑問有兩個線頭。
一是去邊境。
阿尤布的膝蓋高高腫起,一定會引人注目,他不信沒有人注意。只是沿途排隊的傭兵團已經入境,尋找起來有一定的難度。倒是士兵,以他們當時的距離,應當能看到一些情況。
一是回王宮。
那是朗贊變化的源頭,只要見到父王,所有的疑問都將迎刃而解。
寧亞略作猶豫,就選擇了王宮。第一次出遠門,就差點與父母天人永別,哪怕最煎熬的時刻已然過去,那一系列的驚險仍深深地烙印在這位年僅十六歲的少年的心田裡,留下深刻的陰影。隨著咒文發作越來越嚴重,他心底的委屈和對父母的依戀也被徹底激發了出來。回家的念頭一起,便像執念一樣紮了根,恨不得立時長了翅膀,飛回王宮,飛到父母的懷抱中,好好訴一訴這些日子以來承受的痛苦。
於是,旅店也不想住了。他在鎮上買了一匹馬,披星戴月地往王宮的方向趕。
夜色越來越深。
咒文從他的衣領下慢慢地伸出獠牙,猙獰地咬住了他的咽喉。寧亞手緊緊地抓著韁繩,韁繩粗糙的表面摩擦著他白嫩的手心,留下兩道又紅又深的痕跡。
無論寧亞怎麼做自我暗示,眼皮子都不聽使喚地落了下來。
馬還在行,他的身體卻像一個被球擊中的花瓶,搖晃了兩下,墜下馬背。一道身影極快地竄上去,在那頭灰白色頭髮觸地的剎那,伸手將人摟到了懷裡,馬撒開蹄子,跑得越發歡快。
黑煙從前方的地下嫋嫋升起,勾住它躍起的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