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乾雙手插在褲子口袋當中,看著那個坐在椅子上的男人,他沒有咄咄逼人,一副早就洞悉一切卻非要等到蕭乾開口的模樣,實在讓人厭煩。
“這件事,我沒什麼好解釋的。”蕭乾冷聲說道。
楚臨淵從椅子上站起來,因為剛才抽了太多血,忽然間站起來讓他有些暈眩的感覺,不過只是一瞬間,他很快調整好。
他單手插在西裝褲口袋當中,垂著剛才抽血的那隻手。
關於阿狐的身世,蕭乾的確沒什麼好解釋的。
當時他把阿狐過繼到自己名下,是最妥當的做法,他沒想過蕭疏會再和楚臨淵在一起,也沒想過阿狐會出車禍失血過多。
當他以為所有的事情都被隱藏得很好的時候,忽然間就被揭開。
“阿狐是我的兒子,我要把他要回來。”
“不可能。”蕭乾沒有片刻的猶豫,“除非蕭疏想起來,否則他這輩子都只能是我蕭乾的兒子。”
“你覺得你有得選嗎?阿狐出事的時候你能第一時間給他抽血?你能給他一個完整的家?又或者,你能給他父愛?”
“你又能給蕭啟程什麼?你告訴他他叫了三年的小姑媽是他媽媽,他叫了三年的爸爸是舅舅?楚臨淵,蕭啟程沒你想的那麼堅強。”
蕭乾的話一出,直達楚臨淵內心深處,他該怎麼扭轉阿狐的觀念?
小姑媽變成“媽媽”,爸爸變成“舅舅”。
但他也不能由著自己的兒子叫別人“爸爸”,每當阿狐喚著蕭乾“爸爸”的時候,楚臨淵心裡就像是被刀割一樣,怎麼都覺得不舒服。
而蕭乾一句“蕭啟程”提醒著楚臨淵過去的時間裡面,他一直都是跟著蕭乾姓的!
楚臨淵的拳頭緊緊地攥在一起,好,四年前的事情他沒辦法去追究責任。
“難不成,你要霸佔我兒子一輩子?”
這是一件目前沒辦法解決的事情,如果阿狐叫楚臨淵“爸爸”,那麼蕭疏那邊呢?平白無故多出來一個兒子,對她的打擊又有多大?
楚臨淵眉頭緊鎖,只覺得氣都喘不過來。
“你還有更好的辦法?”蕭乾冷聲道。
兩個人皆保持沉默,沒有人再去觸碰那個雷區。
片刻後,楚臨淵問蕭乾,“阿狐為什麼會出車禍?剛才蕭疏跟我說他找她要了許沫的地址。許沫身上都是血,怎麼回事?”
作為父親,楚臨淵覺得自己有權利知道阿狐究竟是怎麼受傷的。
說起許沫,蕭乾的臉色冷了幾分,不知道是因為阿狐受傷這件事本身,還是因為這件事扯上了許沫。
“那時候天黑,阿狐從車上跑下來,沒有看到對面開過來的車子……”蕭乾像是在回憶,眉頭緊緊地蹙著。
事情的經過究竟是怎樣,楚臨淵暫時沒辦法去調監控,不知道具體經過,只能從蕭乾的隻言片語當中直到當時的情況。
“他為什麼去找許沫?”
面對楚臨淵的咄咄逼問,蕭乾顯然沒有了什麼耐心,“是我把阿狐一個人丟在家裡,是我現在讓他躺在手術室裡面,都是因為我。”
蕭乾的聲音不由得加大了幾分,“所以,這件事不要扯上別人!”
楚臨淵很快明白過來蕭乾口中的“別人”指的是誰,蕭乾這麼把責任攬在他身上,是不是就怕楚臨淵因為阿狐受傷的事情而遷怒於許沫?
聯想到先前蕭乾召開的記者會,在那麼多鏡頭前,公然說出“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這樣的話,把許沫靠不道德手段上…位的罪名洗得一清二楚,現在也不懷疑他想要偏袒許沫。
“我沒想過扯上任何人,我只希望阿狐能平安地從手術室裡面出來。”
……
蕭疏等在手術室外面,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楚臨淵拿著一杯熱巧克力過來。
他坐在她身邊,拿過她冰涼的手,把熱巧克力放在她手中,“喝點東西,你晚飯什麼都沒吃。”
冷清的手術室外面,連空氣的格外的陰冷,蕭疏轉頭,看著略有倦色的楚臨淵。
“我不該告訴阿狐許沫住在什麼地方的,那樣他也不會出門去找她,就不會出車禍。臨淵,要是阿狐有什麼事……”蕭疏不敢再說下去,她一想到那個局面,整個人都不住地顫抖起來。
他把手扣在蕭疏的肩膀上,讓她靠在自己肩膀上。
“他會沒事,給他做手術的是寧城最好的外科醫生。你要是再哭,阿狐出來看到你這樣,又該嘲笑你哭得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