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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淺淺一禮,道:“看二位形似姐弟,又品貌不凡,敢問令堂可在朝中供職?——哦,咱們本說不論貴賤的,在下呢,自報家門以表誠意,在下是新任戶部秦尚書嫡長子,雙名雨澤,尚未請教二位?”

雪瑤淡淡一笑,並不理會秦雨澤的話語,倒轉向逸飛道:“姐姐這幾日耳聞,你在家中用功,姐姐考一考你,捉個聯對何如?”

逸飛望一眼雨澤,又望了望雪瑤。他天性乖巧,不喜爭執,總覺得雪瑤這樣直接無視雨澤似乎不禮貌,卻見雪瑤毫不在意道:“你且聽了——尚書未及一品,不過俗官真無趣,快對一句來。”

逸飛早知雪瑤已經薄怒,正以聯句譏嘲雨澤。他雖好性子,聽了雨澤的言語欺壓,心中也有不快,卻沒有雪瑤這樣明顯,現今正好順水推舟,想也不想,道:“童子才生三尺,只堪仗勢正可悲。”

雪瑤笑道:“多用功總是不錯,到底還是長進了。”

雨澤母親為秦家嫡長女,去年官拜戶部之後,秦家已是炙手可熱的朝中新貴,雨澤本就嬌生慣養,沒受過一絲委屈,現在又知道以孃親在朝中地位,眾多官員都要來奉承,小小年紀就已十分驕傲,今日見了這兩位絲毫不把他當回事的姐弟,當著他面一唱一和,做對子諷刺他門第,嘲笑他仗勢,不由得怒火中燒。

但這雨澤也是世家子弟,從小知書,見二人如此,強壓怒色道:“哦?若二位這樣好雅興,小弟這裡,也有一上聯,曰:‘朱門簷上清高草,風來飄搖總無根。’”

雪瑤攜了逸飛手笑道:“女子詩詞之才,先天比男子強上幾分,兼我年長,可不能說了些什麼別人不中聽的短句兒,便染上欺負弱小之嫌。還是請我堂弟對來,才勉強公平。”

逸飛的身份地位不同普通官宦之家,年紀雖幼,在父親教導之中,卻也知道世人崇富媚貴之風。雨澤身穿翎絨,自報家門等等,看在皇族眼中,只是覺得可笑可悲罷了,逸飛有心拿話勸他,沉吟了一下,對道:“金屋門前深厚雪,觀之奪目徒有形。”

雪瑤點頭道:“這徒有形,還是太溫和了些。若我說時,只怕是:仙山峰下支離松,雲過鶴棲也將衰。”說畢仍是攜了逸飛之手,向雨澤道:“今日我姐弟遊玩,本來好興致,誰知你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非要來湊什麼熱鬧,只能敗興而歸。也罷,算我出門未看看黃曆。讓開道路,我們要回去了。”

雨澤見狀,怒色滿面,大聲道:“今日言談甚歡,在下受益匪淺,改日自必登門拜訪,請你們報出家門來吧!”

雪瑤聞言,心中厭煩他不識趣,冷冷地道:“你既以富貴之身欺壓旁人,我們今日少不得給你個明白,好教你知道,依你的想法,我們姐弟也好欺壓於你。若要找我拜訪時,你只管去內城朱雀大街和中書省馬道交口那邊的悅王府,向門前的鐵衣宮衛遞上帖子,讓他們交予悅王嫡長女陳雪瑤——你可聽明白了?”

雨澤聽她如此說,本待不信,此時恰有善王府的四名親隨觀燈猜謎回來,遠遠看到亭中情形,不敢擅專,便在亭外報道:“屬下稟悅王女、三王子,時候不早了,車轎已齊備,請王女王子早些登車回府。”

秦家兩位護衛不曾聽清這邊說話,只看見有人,便從不遠處斥罵著跑來,還未到近前,便被趕來的悅王府護衛押在地上。

悅王府侍衛上前稟報:“屬下稟王女、三王子,兩刺客已拿下,請令定奪。”

雪瑤點了點頭,在下屬面前,自然散發出一股皇家威儀:“那兩人並非刺客,乃是這位戶部尚書府內秦公子的護衛。放開他們,讓他們帶著自己小主子慢慢賞燈就是。”那兩名秦府護衛已然吃了一驚,知道面前一對孩童竟是皇族,嚇得不敢開言,跪在地上叩頭謝恩,才帶著同樣嚇呆了的雨澤逃了。

雪瑤拍拍外衣,冷笑道:“一個尚書兒子,也穿得起翎絨,卻認不得這套‘天衣’。改日倒是要跟雲皇姨說說這笑話。”

方才,雨澤看到雪瑤和逸飛穿著的外衫,是同一制式,盡是提花緞子,圍領也是絲絨而非獸皮,便以為二人是京城尋常富家孩子,或是低階京官家的衙內之流,所以自誇翎絨以顯富貴。殊不知,絲絨圍領是因得逸飛天生心軟,不忍穿用獸皮,在出門之前專使人向雪瑤說了,雪瑤才放棄了皮毛領子,隨意圍了條絲絨料的配合逸飛。

說到兩人身上所穿這兩件“天衣”外袍,更不是凡品:這天衣衣料,乃是用了十數種顏色近似的絲線,紡出悄然過渡的顏色,不被光直照時,看來也隱隱有光澤;制式昳麗雍容,整衣花紋簡約,卻在衣縫處能夠首尾連線,成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