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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部分

雁騅並坐,為她解開裹布,重新敷藥包紮。

苑傑為雁騅處理好傷處之後,雁騅倒也不客氣,雙手伸到苑傑領口,往下一拽,苑傑整個肩膀就暴露在外。苑傑肩上,本來是連皮帶肉被唐雲削下一塊,現在傷口和衣服凝固成了一體,突然被撕開,彷彿又被剝了一次皮,苑傑做了個鬼臉,倒抽了一大口冷氣,強忍著沒叫出聲。

只是,這個動作,這個心情,似乎很熟悉,在哪裡見過一般?

晴姐,苑傑知道錯了,苑傑不應該那麼粗魯地剝掉你的甲冑,現在報應來了。

待苑傑也處理完了傷口,雁騅絲毫沒有預兆地解頻寬衣。當苑傑來得及反應的時候,雁騅的上衣已經軟軟地搭在了床沿,上身自鎖骨之下,到肚臍之上,緊緊地包著層疊的細麻布,將女性身形全部遮掩。

苑傑慌忙轉過臉去,快步走出山洞,背對著門扉,將門掩上,心中砰砰直跳。

看來雁將軍在這方面,堪稱不食人間煙火。她是真不知道男女有別,還是軍中和將士們共處多了,大家連男女之別都忘記了?她應該知道我是御夫君吧?就算不管君臣之分,只說朋友之義,這樣子也太把換帖姐妹的夫婿不當外人了。

苑傑正自家緊張,忽然聽到室內傳出輕輕一聲鼻音,似乎是微微發怒時的哼聲,然後便又沒了動靜,他想進去,卻又有顧忌,只得在門口問詢:“雁將軍?你怎麼了?”

雁騅的聲音,低低地從室內傳出。這個冷靜的聲音,現在卻有些虛弱起來:“沒事,只是疼得狠了。”

苑傑也來不及多想,推門而入。

只見雁騅額頭沁出綠豆大的汗珠,在她細細的眉梢邊緣,悄悄地滴落下來。她斜靠在床沿桌邊,身軀微蜷,披著一件青布長衣,一手緊緊地壓在腰部,一手緊緊握成拳,身軀在疼痛之中,仍然能平穩如昔,只是呼吸略略比剛才急促了一些。

“雁將軍!”苑傑望著她捂著腰間的手,指間還在不斷滲出鮮血,也手足無措,突然間心念一轉,扶起了逸飛,左手拇指暗自運氣,在逸飛人中重重一按。

“呃!”好疼!

逸飛睜開眼睛,還沒來得及辨明周圍,就被苑傑拖到雁騅面前:“雁將軍傷口不停流血,我覺得不對,怕弄壞了,你快給她瞧瞧!”

雁騅此時剛剛穩住氣息,輕聲責道:“胡鬧。”

逸飛此刻才看清這張臉龐,突如其來的熟悉感,讓他脫口驚訝道:“買靈芝的姐姐?快躺下,給我看一下傷!”

逸飛不是沒聽到“雁將軍”的稱呼,但此時此刻,什麼事都不能阻礙治療,快速地從懷裡拿出針包攤開放在桌上,順手抽過那張簡陋的凳子坐在了桌邊。

桌上的傷藥和藥酒齊備,逸飛暗自慶幸,看來不是無米之炊了。他隨即將藥酒倒進桌上唯一的碗內,幾柄小巧的刀和剪刀,針和桑線,也都丟了進去。還好經常隨身攜帶的麻沸散粉末也在,當下用清水調開了,喂雁騅喝下。

苑傑用崇敬的眼光望著逸飛,熱情地幫他打水侍奉他洗淨雙手。之前自己受傷,都是在逸飛手下受到照顧,卻因為角度問題,沒有見過逸飛如何處理,今日終於可以看個飽。

雁騅已經意識昏沉,靜靜地側躺在床鋪上。

就著苑傑端來的清水洗手,再將藥酒倒入手心擦勻,在苑傑熱切的注視中,將手心手背直至指縫都擦了個遍,酒滲入面板,開始時表面一涼,接著,手上一陣微熱的感覺泛了起來。逸飛手下又輕又快地解開了雁騅腰間的裹布,看了一眼,裹布下的情況實在糟得超出了預料:傷口在這段日子中,反覆地開裂,已經歪歪斜斜地長出了無用的肉芽,原先的邊緣地帶本應該結痂癒合,但現在已稍有潰爛,滲出了一些黃水。

逸飛的心情變得沉重下去。

看來判斷得沒錯,需得動刀割下這些壞掉的地方,再縫合起來,然後靜養了。

還好雁騅藥力上來得快,她已閉上了雙眼,放鬆了身體。

逸飛手上第一次擦的藥酒已經揮散掉了,苑傑又幫他拿起葫蘆,倒出乾淨藥酒,他再擦了一次手,才拿起藥酒中的小刀,大概比對著要切割的範圍,然後對著傷口,小心翼翼地壓下了刀尖。

雖然雁騅在沉睡中,完全不會感到疼痛,可逸飛輕柔的雙手似乎是怕弄痛了她一樣,精準地切割,微微皺著眉,專注於自己的動作,表情嚴肅。苑傑在一邊看著,未免觸目驚心,不敢出聲,心隨著逸飛的刀起刀落糾結著。

所幸逸飛在軍中,不知道已經處理了多少這樣的傷口,早已輕車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