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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部分

逢。也許是太過意外,也許是滄海桑田,小院子裡一時間只剩安靜。最後,還是裴卿打破沉默:“映之,方才有個小太監領我來這兒,說是陛下在此?”

舒貴嬪搖頭:“這兒是我病中的居所,陛下怎麼會在?”——舒貴嬪也病了,說來還得回到她在行宮的那時候。剛到行宮那天夜裡見到了裴卿,此後沒過多久,她就得了個憂思之症,總是咳嗽,吃了許多藥都不見好。這次回到宮中,舒貴嬪便帶著幾個奴才搬到這一處清淨的偏殿養病。

“你病了?”裴卿一慌,自然而然地關切道,“現在入了春天氣雖熱,可夜裡還是挺涼的……”

這人還在那兒絮絮叨叨,舒貴嬪的臉色突然變了,她一邊咳著喚自己的貼身婢女,一邊打斷裴卿的話,道:“叔橋,你快走,你我有可能被人設計了。”舒貴嬪一連喚了好幾聲,可她身邊的奴婢就是不在,而其他幾個宮人一道看戲去了,還沒回來!

裴卿見狀亦反應過來二人的身邊之別,他收住聲,作了個揖,忙回身步履踉蹌地往外去。

夜色已暗,他的身形趔趔趄趄,更多的,像是在逃。

他和映之相交於微,那一年,他清貧如洗,只是一介書生,而她是個家道沒落的小姐。人遇見了,又愛上了,他說:“映之,待我這次考取功名,我定回來娶你為妻!”映之含淚點頭,又送了他一條親手打的絲絛。她說:“叔橋,你去吧,我等你。”然而,裴卿不知道,那位說要等他的姑娘,在他走後,直接被人送入了京,鎖在深深庭院中,等著皇帝的選秀。

這一別,便是今生今世的錯過!

從此,裴卿再也沒有見到舒家小姐,直到那日夜裡在行宮聽到她的聲音……

裴卿走到院門前,扶著門框,步子頓了頓,將要跨出去時,外頭有人大喝一聲,“誰?”只見暈暗的甬道內突然亮了許多,兩排小太監挑著燈籠,硃紅的宮牆被照得暗沉,而眾人正中間拱著的,是個老態龍鍾的女人。

裴卿記得這位老嫗似乎是剛才露過面的太后,卻又不太確定,他不過愣了愣,就被人用刀架在脖子上——又被拿下了!

舒貴嬪聽見動靜緊跟著出來,看到這一幕時,她心頭一涼,來人正是與皇后不對盤的太后!眼前一暈,她連忙跪下請安。

太后的目光在舒貴嬪和裴卿身上巡睃了一遍,冷冷道:“看來哀家來的不是時候?”

她哼了一聲,回頭吩咐道:“去請皇帝和皇后來。宮裡出了這種醜事,皇后她是怎麼當的?”

秋衡收到訊息匆匆趕來,看到地上跪著的一男一女,他不禁愣住,母后不是應該計劃抓梓玉的奸麼,怎麼變成舒貴嬪了?

“到底怎麼回事?”秋衡疑惑道,“皇后……她人呢?”

太后輕笑:“皇帝,哀家已經派人去請了,可小太監回來說皇后不在鹹安宮。這半夜三更的,皇后不好好在自己宮裡待著,能跑去哪兒?誰知道是不是也去見什麼不三不四的人了?”

太后這話明裡暗裡都在挑梓玉的錯,又似乎暗示她揹著皇帝與其他男人有私。

這話正好戳中皇帝今夜的痛處,秋衡面色陰沉沉的,和這凝重的夜色極配。他壓著心裡的不痛快,催促道:“再去找……去蕪香殿看看。”侍衛們去了一趟,回來稟報說皇后並不在蕪香殿內。秋衡面色愈發不好,只讓他們再仔細找,順便派人去各個宮門處探訊息——今日人來人往,保不準齊梓玉這個膽大的偷偷混出宮去!

太后本意是想趁皇后來之前直接將這對姦夫淫~婦定罪,可皇帝壓著,只是說等皇后過來。

等梓玉不知從何處趕到這個熱鬧的院中,見到裴卿與舒貴嬪齊齊跪在那兒,又見太后趾高氣揚、不可一世的模樣,她心裡咯噔一下,暗叫一聲“壞了”。

梓玉知道,自己這回真的疏忽大意了,竟然一頭著了太后的道!

太后布的這個局,表面讓皇帝與皇后以為她正卯著勁的要捉梓玉的錯處,實際上,此人的真正目的是要動舒貴嬪!宮裡人人都知道舒貴嬪與皇后交好,稱得上是梓玉的左膀右臂,今天若是舒貴嬪被治了穢亂後宮的大罪,那梓玉這個皇后根本脫不了關係,說不定還會被扣個包庇或者知情不報的屎盆子,再來個監管不力,不能勝任堂堂中宮一職,那就真的可以順勢被廢了……

梓玉一個激靈。

這招確實挺狠的,太后虛晃一槍,騙了所有的人,再殺個措手不及!

梓玉腦中已經想到了若干中傷詆譭自己的詞,她的手藏在寬袖中,使勁捏著嫻妃繡的香囊洩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