舉行儀式的祭壇了。
孤的目光直直往陣中央望去,那時一座更為高大的柱子,上端繞燒著火焰花紋,中間聳立著的三團碧紫色烈焰格外醒目。三團火焰跳動之間,露出一個細長的影子,猶如一把刀的形狀。孤深沉的目光中閃過一絲不易覺察的激動之色,卻讓小鳳捕捉到了。她翹了翹嘴唇,笑道:“那就是你最想要的妖刀秋露吧?可惜啊,卻是有主之物……”
祭壇下是有人的。一名全身都裹在寬大黑色長袍中的法師靜靜地矗立在紫炎邊沿,黑暗的面罩中兩點目光平淡地望過來,其中不夾雜一絲感情,沒有吃驚,沒有憎恨,沒有冷傲,就像那能包容一切的天地一般,只有淡漠的平靜。置身於這樣的目光下,秦錯恍惚間甚至覺得像是處於一片粘稠的水中,水無色,亦無邊。
秦錯晃了晃右手,卻發現動作比平日吃力不少,甚至帶起了近前空氣的震動。孤的視線很快從那人身上移走,飄過很大一段距離,落到一位正向這邊走來的男子臉上。
男子眉濃如墨,鼻直口方,面目冷峻,穿戴一身青色戰甲,手持一柄偃月大刀,大步踏來奏成一曲奇特的韻調,震響在三人心頭。秦錯覺得心頭漸漸難受,不自覺地湧起一種畏懼之情。男子的目光自他臉上掃過,冷漠的殺意讓他心頭一顫,像被萬人廝殺聲驚掠了一番。需要殺多少人才能在這種平靜的一眼中蘊含如此強大的殺意?衝鋒陷陣,金戈鐵馬,如山的屍身血肉煉就了這樣的男人。
男子的目光與孤冷漠的眼神相撞,彼此凝望半晌,他緩緩開口,聲音像金屬顫動一般啞澀:“閣下闖入禁地,請領教我破山的武技!”
孤沉默片刻,以低沉地聲音回答道:“恭候!”
小鳳笑呵呵地拍了拍秦錯的肩膀:“喲,我們兩個好像被直接無視掉了吔!”
這時候下方四周傳來輕微的沙沙聲,秦錯低頭一看,驚得魂飛魄散:無數打扮各異的人從周圍遠處出現,飛快地圍上來。他們表情僵硬,兩眼無神,然而動作靈活輕微,眾多人的腳步踏在一處也只發出極淡極淡的聲音。如果被這麼多莫名其妙出現的詭異高手圍住,任他法力通神也恐怕只能束手。
秦錯驚慌地往回路看去,只見後方人數略少,就要飛身躍下,卻被小鳳搶先一步拉住右臂:“別動!你看!”
只見十餘名衣衫襤褸的戰士慢慢逼近,他們從來時的亂石堆裡竄出來,很快躍上第一面高牆。秦錯手心泌出冷汗,眼中卻看到了驚奇的景象:越過雕像群、未至高牆祭壇之間的這一塊三張來寬的土地,忽然從褐色的顏色變得如灼燒的鐵塊一般通紅,撲散出巨大的熱量,將周圍空間都映成一片燒灼的顏色。
秦錯感覺到面前空氣越來越熱,腦門上冒出顆顆汗珠,忽然眼前一亮,一股烈焰沖天而起,咆哮著撲上天空,遮斷了他眼前的視線。視野所及,只有巨龍般翻騰燒灼的烈焰,只有那佔據了一切的明豔紅色。
絕望,悄悄地從心底升起……
林楓走在最前方,一行六人小心地在林子裡穿行。夕陽漸下,層層枝葉下的光線更加昏暗。林楓揮劍挑開新抽的嫩芽,阿綰與赤梟謹慎地注意著周圍動靜,偶爾竄出來的毒蟲、黑蛇都被他們及時擋下。
忽然間,林楓停住腳步,身後眾人都驚了一驚,都不由地緊了緊手中武器。孟箜魂出聲問道:“怎麼了?……”話還沒有說完,眾人就感覺到一股巨大的熱量從地下深處升起來,溼熱的叢林繚繞起白煙,腳神念觸及下面只覺得暖烘烘的。
林楓面色一沉,意念轉動中感應到這股熱量來源於地下很深的地方,精神力滲到盡頭也不知其止。土層極大了阻礙了意念的滲透,大約有兩三里的深度吧!這麼大的動靜,肯定就是慕千山的邪惡祭壇里弄出來的了,難道孤他們出了什麼事?
他微一愣神,卻聽見阿綰面色凝重地望著密林深處,淡淡地道:“黑紗,不用藏頭露尾了,我看見你了!”
林楓也透過墨鏡往其中望去,果然看見一個黑影迅速消融在暗處。段愁生大聲笑道:“黑紗,還有那個叫什麼來著的劍客,你們既然來了就出來決一生死,要是不敢就別跟著了——”聲音遠遠傳出去,震得葉層簌簌作響。
阿綰拉了拉他的手,低聲道:“已經走了。”
“祭壇就在下面,可能出事了。”林楓轉過頭來,向精靈問道:“琳菲小姐,你有辦法找到直接去下面的途徑嗎?”
精靈抬起秀美的螓首,雙眸中靈動的光澤已經恢復如初,淡淡笑道:“我試試。”她扶住身旁的樹幹,閉上眼睛,指間泛起